不过一瞬,宿文舟就明白过来了,当即脸色一沉,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道:“好啊,你竟敢骗我!”
李锦绣觉得这不是骗,至多就是自己有点装了,他确确实实晕船,只不过表演得有点浮夸,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想从小舟身上借点灵力,但又不愿意通过太亲密的方式而已。
这怎么能叫骗呢?明明是小舟心甘情愿把灵力渡给他的,而且渡的还不多。
不过此刻也不是解释的时候,李锦绣冷汗潸潸,在师尊审视的目光注视下,腿软到差点都要跪倒在地了。可为了保小舟弟弟不被就地正法,也只能硬着头皮求情,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喉咙处蓦然一凉,紧接着就听见身后传来小舟的冷笑声。
“江宗主,刀剑无眼,李公子这般细皮白肉的,若是伤着了,江宗主怕是要心疼了。”
“小舟。”李锦绣赶紧压低声儿道,“你别胡来,有我为你求情,师尊不会杀你的!”
“骗子!”宿文舟故意当着江寒溯的面,笑容灿烂地贴着李锦绣微微泛红的耳垂,压低声儿道,“哥哥的嘴还跟以前一样,那么爱骗人,看来江宗主真是枉为人师,都没教好哥哥,不如我代他好好管教一下?”
李锦绣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下一刻面颊一凉,就被小舟捧着脸强转过他的头,李锦绣福至心灵般立马挣扎着偏过脸去,下一刻喉咙蓦然一痛,竟被一口咬住了喉结,李锦绣顿时又惊又疼,还有点羞,但这些情绪很快就通通转化成了恐惧,耳边蓦然传来嗡的一声剑鸣,他几乎是本能反应,一把推开小舟,侧身护着他,用自己的后背挡剑,同时快速施传送阵,想将小舟先送走。
可他从小舟身上得到的灵力太少,传送阵所需要的灵力非同一般,更何况方才江寒溯现身时,已经施法将整座客栈用结界罩住了。
李锦绣又急又怕,听着耳边刀剑相接的铮铮声,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冷汗,和宿文舟双双抱在一起原地翻滚几圈,才一稳住身形,话都没能说出一句,腰间蓦然一紧,像是被绳索缠绕住一般,嗖的一声将他往后拉拽。
宿文舟眸色一凝,下意识伸手拉他,可随即一道剑光从天斩下,若非收手及时,只怕整条手臂都要被当场斩下!
“师尊!”李锦绣跌进了江寒溯怀里,双脚才一落地,就赶紧开口道,“求师尊高抬贵手,饶了小舟弟弟一次!”
小舟弟弟?
喊得倒是挺亲的,什么哥哥弟弟?据江寒溯所知,李锦绣在这世间早就没了任何亲人!
不可能还有什么弟弟。
就算有,也不是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哪怕是亲弟弟都不能这么当着江寒溯的面咬李锦绣的脖子,非亲弟弟就更不行了!
此话无疑就是火上浇油,偏偏李锦绣不知师尊心里所恼根源在何处,还一叠声地解释,直到听见师尊的一声怒斥,让他闭嘴,话音才戛然而止。
“师,师尊……?”
突然被训斥的李锦绣满脸迷茫,呆呆地望向师尊,不明白师尊到底为何这般生气。
难道已经知道小舟对燕师兄做了那种事!?
一瞬间骇得面色煞白一片,整个人都在师尊怀里瑟瑟发抖。
宿文舟倒是看出点端倪,挑衅地笑道:“李公子身上好香,真不愧是传闻中的纯阳之体,滋味真是特别,我好像爱上他了。”
李锦绣以为他说的是刚刚误打误撞啃了自己脖子一口的事,又不是亲嘴,这有啥大不了的,也没有解释什么,反正师尊都看见了。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怎么让“失贞”的燕师兄和小舟化干戈为玉帛,但想也知道不可能,除非燕雨真脑子突然被狗啃了一口。
根本就没注意到师尊越来越沉的脸色,蓦然,下巴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紧紧钳住,往上一托,他才骤然回过神来,感觉到师尊用衣袖擦拭他的脖子,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非常用力,好几次都差点让他干呕起来,这种难以言喻的滋味像是蚂蚁啃噬一般,不舒服还有点疼,不过尚能忍受。
虽然不明白师尊突然给他擦脖子是为什么,但师尊行事自有师尊的道理,李锦绣特别老实,乖顺到主动仰头,把脖子完整露出来,哪怕再难受也没有躲闪分毫。
直到江寒溯突然伏下头来,照着不久前才被小舟啃过一口的位置,用了比之大了十倍不止的力气,一口狠狠啃下来时,李锦绣才惊觉事情的不对劲儿——可是晚了,他已经毫无形象地惨叫出声,头皮上的神经跟泼了滚油似的,突然寸寸炸开了,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跟他疯狂叫嚣,好痛好痛,感觉喉咙好像被咬穿了,附近的软骨,筋络和血管都好似被咬断了。
滚|烫的鲜血很快就涌了出来。
李锦绣疼得身子一软,不受控制往地上倒,随即就被一只有力结实的胳膊,稳稳托住了。
“你,你们……?!”宿文舟惊愣之后,看得是目眦尽裂,气急败坏地怒斥,“师不师,徒不徒!江寒溯,你枉修正道,枉为人师!!”
李锦绣被尖锐的疼,刺激得眼眶通红,刚想解释说,不是这样的,弟弟,你别误会!
师尊这么做一定有师尊的道理,才不是你想象得那样!
可喉咙上的疼,让他无法清楚地说话,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像受伤的小兽一样,江寒溯环着他的腰,伏首在他颈间,舌尖轻轻舔|舐着淋漓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