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晓得竟都还不如半道上就辞学而去的赵光宗,他觉得这榜定然有问题。
“陈夫子,您没事吧。”
一学生见来瞧榜的陈夫子脸色奇白,连忙搀扶了他一把。
陈夫子气若游丝:“是谁,谁将那小子收了去教授的~”
学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夫子言的谁?”
赵家这头等得心焦火辣的,赵里正在村地上望了又望。
心头安稳不下来,往村口方向瞅去第十二回时,总算是见着了回来的人。
他急匆匆迎着去,步履过快,险些摔进了田里。
“如何?”
“中啦!爹。”
得了这上榜的好消息,赵里正欢喜得天旋地转,一拍大腿:“我的儿!你怎恁成才!回去扎炮去,爹买了大串炮备着咧!”
当日赵家狠狠的扎了三串鞭炮。
赵里正又是上香,又是去拜祖宗的,张氏也直拿帕子揩着眼睛,一屋子人当真是高兴坏了。
出了陈夫子那档子事,虽是未曾与外头言,可赵光宗一年多的时间在家里闭门读书,村里头难免起些闲言。
说是赵光宗读书不成才,又言在私塾犯了事儿,教夫子赶了出来云云。
这番上了榜,还考得这般漂亮,不必多言语就能教村里人闭上嘴,还打了那使绊子阻人的陈夫子的脸。
赵里正的腰杆子挺得这么硬的,还数从他爹手上接过里正这一职务那日。
张罗着就要摆席面儿吃,好好的庆贺一番。
这场欢喜事在初夏来临时变得更为炙热了些。
赵家足足置了三十桌子流水席,由蒋夫郎掌勺,请了村中人来吃酒。
“恁不过中了个童生,还摆这么多桌子的席,这里正夫妇俩是欢喜傻了不成。”
庄子上也受了邀,秦氏在庄子上待得闷,便与朱勇贤携着礼一并来了席上凑热闹。
瞧着赵家的阵仗,她忍不得嘀咕。
朱勇贤低声道:“虽是个童生,可却是第九咧!往下再用功便能是秀才吃朝廷饭了,甭说村野人家,就是城里能考出秀才的都不多,人能不热闹一下。”
秦氏瘪了下嘴,眼儿打转,巡瞧着平素里与她交好的妇人夫郎可来了没。
熟人没瞧见,倒是见着赵里正喜笑颜开的与村中族老,还有些老乡绅说谈着,手上亲热的拉着……拉着祁北南?!
她睁大了眼,确信自己没瞧错。
旋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与身侧的朱勇贤道:“里正是痴傻了不成,自己儿子上了榜,一个劲儿拉着祁北南那小子作甚。”
“瞧,倒是赵光宗立在一头。知道的祁北南是外村来的一个小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里正的亲儿子咧!”
朱勇贤也觉得诧异,他与秦氏上前打招呼,想去看看怎么个事。
“若没有小祁指点,我们家那不成器的哪里有这好运气。”
赵里正与族老乡绅热络的介绍着祁北南,对他是夸赞不止。
一干族老乡绅捏着胡子道:“家学渊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