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避讳,直言坦率。
他心里装着一只鹿妖,他不觉得羞愧,更不觉得丢人,他喜欢的理直气壮,不怕告诉任何人。
住持频频点头:“你心有多坚决。”
不言认真道:“死,或者离开。”
“好!”住持掷地有声的道了一句,“备下大棍,将不言摈出佛寺!”
不言一头叩在地上,多谢师父成全。
寺中的规矩,若因红尘之心还俗,要以杖轰出。
所谓以杖轰出,即拿着大棍一路打出佛寺,只能从最偏远的角门摈出,同时还要鸣鼓三通,以示警戒。
若是遇上下手重的,不等爬出佛寺,就已经让人打死了。
不言这些年体魄强健了不少,但也架不住寺里的棍子重,两位师兄恨铁不成钢,对他也是没留情面的,棍子落在身上就是一声闷响。
棍子落在他腿窝上,不言膝盖重重的跪在了石子道上,瞬间痛的钻心。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只能撑着往前走,只要倒下就站不起来了。
站不起来就会被打死。
要是死了……就见不到鹿了。
他紧咬着牙,一步步往角门去。
他感觉自己是被一棍子打出角门的,还没有站稳,后背就被一股力道打了出去,趴跪在了地上。
胸腔里气胸翻涌,鼻腔萦绕着血味。
他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心里从没有过的轻松。
终于离开这个地方了。
他再也不想念经当和尚了。
师兄把他的包袱扔给他,他终于能明目张胆的把那截衣襟带子拿出来,系在手腕上。
住持在不言脸上看见了少有的开心笑容。
不言辞别了师父师兄,去找他心心念念的鹿妖。
天地苍茫,他该去哪儿找。
不言买了两个肉饼,当年鹿鸣给他买过的那个,放在包袱里赶路去天鹿城。
他就等在那里,不管鹿鸣这十年去了哪里,天鹿节那天,他一定会回天鹿城。
那是澜止留给他的节日,他一定会去。
不言找了个四通八达的地方住下,拿出他的肉饼子咬了一大口。
店小二手里端着白馍,看着嘴上一圈油的不言,嘴角一抽:“小师父,你不是和尚吗?”
不言点点头,笑眯眯的伸出两个手指:[还要两个肉饼。]
店小二尬笑了两下,和尚吃肉,世风日下……
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鹿鸣坐下喝了壶茶。
十年,每年天鹿节他都会回来,在河边放上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