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灵魂互穿,沈坠是个喜形于色,爱肆意放飞自我的孩子。
而今天坐在台上打比赛的,也会是他本人。
那是他的人生,是他的自由,是他的权利。
偏偏造化弄人,一切乱了套,以至于少年连以前那想哭就能嚎啕大哭的本性都丧失了。
林申折从来没对不起过什么人,沈坠是第一个。
并且,他根本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弥补这件事。
“小坠,我……”
“你别说对不起。”沈坠把脸埋进胳膊里,声音闷闷的,“这不是你的错。要对不起也是互相对不起。”
林申折哑言,没再说话了,只是抬起手,动作很轻地揉着少年的头顶。
半晌后,沈坠终于被安抚好了一些,露出一双眼睛,盯着漫无边际的月色,缓缓道:“我其实也不怎么难受……”
“嗯?”林申折语调怀疑。
“……”沈少爷狼狈改口,“至少今天之前没什么感觉。”
他这次没说谎。
刚换魂那几天,沈坠觉得这事儿虽然离谱和诡异,但也挺好玩儿的。
他哥身份多叼啊,又是教练,又是俱乐部老板的,有钱有权有势,所有人都听他的。
事实也证明,刚做“林申折”那几天,滋味真的很爽。
但时间一长,新鲜感过去了,沈坠感觉也无非如此。
当然,新鲜感什么的都是无关紧要的。
因为直到今天,他坐在台下,望着聚光灯下属于他的位置,和属于他的兄弟们,那一瞬间,心里那一直潜藏的不安和失落终于像发了芽的种子疯狂蹿长出来。
怎么会不难受?
怎么会不想哭?
但凡他对电竞的热爱成分少一点,他也不至于离家出走两三年之久。
还有他的四个队友,那都是一场场比赛并肩作战战出来的兄弟。
他们约好的,要年年一起拿冠军直到退役。
哦对了,说到退役,他们也曾经放过狠话:都是青葱岁月腰如公狗的年纪,谁先退役,谁就真的是狗。
沈坠现在觉得自己虽然名义上还没退役,实则已经是狗了。
想着想着,沈少爷差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奈何林申折突然嗓音一冷,警告道:“敢用我的脸哭一下试试。”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警告。
“……”沈坠的委屈值飙升,“哥,你又不是人。”
林申折弯了弯唇,继续揉着他的头发:“但是哥可以补偿你。”
“又补偿?”
“嗯。”
林申折除了想其他办法补偿,也没有别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