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被勒死的尸体还在晃,阳台上吊死的凳子才踢倒。
有些是死了很久的。
厨房锅碗瓢盆里是腐烂的肉汤。
地板是蚊蝇飞舞的干涸血污。
有些是葬礼后。
落灰的纸人,牌位。
有些是……还活着的。
死气沉沉的一家三口在沙发上吃饭。
哪怕不速之客开门强行进入,他们也不抬眼。
吃的食物看起来是正常的人类饭菜。
电视上放着正常的偶像剧。
唯一令人感到不安的是,屋子里很暗,窗边的落地窗帘后,站着一个似人非人的身影,直勾勾地盯着这一家,保持着不变的笑容。
容念哪怕只是隔着屏幕看到那个男人的脸,都感到强烈的精神污染,让他一瞬间眉头如同锥刺反胃。
那一家人却一边吃饭,一边歪着头直勾勾地和那个男人对视着。
然后,放下碗筷。
一个接一个,排队走向那个男人,从祂旁边的阳台上跳下去。
最后的孩子甚至要踩着放枯死花盆的凳子。
但当他们跳下去后不久。
房间里他们一个个又走了出来。
又坐在那里开始沉默地吃饭了。
整个过程压抑而无声。
所有人都没有表情,只有窗帘后那个男人嘴角的弧度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一直扯到耳际,是人类无法做出的表情。
这些房间的精神污染,比直面和诡异搏斗给人的伤害还大,哪怕关上了门仿佛还残留在精神上。
但解寂云却仿佛好像已经很习惯了。
目不斜视,飞快检查,飞快关门下一个。
直到最后一个六楼。
这间房间很干净。
任何意义上的干净。
屋子里纤尘不染,也没有诡异。
即便窗外下着雨,但大落地窗视野开阔,看起来仍旧明亮。
客厅没有那些常规的电视柜茶几沙发。
只有一整面墙的书架。
整个空间都干净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