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没有理会他,抱起倒在地面上流着血的裴歧。
裴构阻拦住他,看着被他抱在怀里的裴歧恨恨道:“你想带他去哪里?我不管,今天我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全是拜他所赐,我要他偿命,现在就要弄死他。”
“他死了你就和他一起死。”黑袍男子掀起眼眸看他,他身后一群人立即围上裴构。
裴构望着那些围上来的人,开口呵斥道:“你们想要干什么?!看清楚,你们应该听命于谁?”
那些人不理会他的话,提起手中的武器指向他,一时之间,裴构孤立无援。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北越人已经对他周围的人控制到了这个地步,既然让这些人全部反水听命于他。
裴构咬了咬牙,最后不得不服软:“你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你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黑袍男子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抱着裴歧离开了。
因为失血过多,裴歧眼神一阵迷茫,隐约的,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他呼吸虚弱,艰难地掀开眼皮,望向抱着自己的人,只能看到他下巴的轮廓,一块黑色的纱布遮挡着,让人看不太清他的脸,裴歧低哑着声音:“你到底是谁?”
“已经不记得我了吗?殿下。”低沉而带着莫名特质的嗓音在裴歧耳边落下。
这个声音?!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裴歧眼眸微微一缩,身形一颤。还想说更多的话,却是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
第81章 真是丑陋
“殿下还在里面,我不能走!”瞿白遗站在城门外面,眼睛死死盯着城门,声音极度沙哑,他一身囚服,脸上都是污垢,嘴唇干涸,囚服上面沾染了血迹,眼神泛着水光,如同浴血的修罗,但是眉眼之间透着一股难言的悲怆,让人忍不住共情,心生悲意。
林秉微叹了一口气,继续劝道:“瞿少将军,我们走吧。”
“殿下还在里面,我如何能走?如果殿下出事了,我也不想活了。”瞿白遗咬牙。
“瞿少将军,我们这些人拼死拼活的把你从牢狱里面救出来,就当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弟兄,属下请求你不要这么想不开。”黄逸道,“只要你还活下去,我们就一定会为李大将军和大殿下报仇血恨的,现在我们群龙无首,犹如一盘散沙,瞿少将军我们不能再失去你了,瞿少将军,就算你不为我们找想,你也要想想李大将军和大殿下,他们一定不希望你这样做的。”
林秉跟着劝道:“大殿下一定不会有事的,瞿少将军如果你真的想要报仇或者救出大殿下,请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瞿白遗看他,微闭了闭眼,他咬牙:“好,我们走。”
黄逸费了这么大的劲把他救出来,他确实不应该这样折腾。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向裴构讨回这些债,哪怕牺牲也在所不惜。瞿白遗猛扯了扯僵绳,拉着马朝一边疾驰而去。黄逸松了一口气:“左相大人,杨将军,这次真的很感谢你们相助,属下先跟随瞿少将军而去了,等有机会我们改日再会。”
林秉点了点头,笑道:“好。”
黄逸骑着马,带着残留的部下向瞿白遗所在的方向离去。林秉望着他们离去,再转回头,看着面前禁闭着的城门,心中微叹,希望大殿下不会有事吧。
世事无常,有些事情永远是他们无法预测到的。不知道他们未来如何,倘若裴衍真的顺利继承大统,那么这一切会有所改变吗?大概是不会吧,为了那个帝位,兄弟互相残杀的不再少数。他选择劫狱,不过就是想让裴歧好好活着,但是他太低估了劫狱的难度了。林秉神情有些沮丧,脸色微绷,如今只能祈祷大殿下,不会有性命安危吧。也不知道这次劫狱是对还是错的。
“左相,不宜在这里久留,我们走吧。”
“好。”林秉调整好情绪。作为一国之相,他基本的理智还是要有的,哪怕他不想裴歧出任何事,但是到了最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要坦然地接受所有后果。
裴歧睁开眼,眼眸微眨了眨,看着周围陌生的布局,他现在躺在一个陌生的厢房里。裴歧正想撑起身体,额头传来一阵疼意。裴歧不禁皱了皱眉,他伸手抚向额头,上边缠了一圈绷带。裴歧抿了抿唇。
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他被林秉他们带人从睦州城的牢狱里面救了出来。但是在城门他的马被箭射瘫痪了。不过,瞿白遗已经成功逃离,就是不知道按照瞿白遗的性子,会不会不顾自身安危反过来救他。
不知道他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出事?裴歧面色一阵焦虑,他光着脚从榻边下来,推开厢房的门就要出去。厢房门外面站着两个守卫,阻拦住他:“请止步。”
裴歧视线放在那两个守卫身上,看这两个守卫的身上的衣着是裴构的人,所以他是又被裴构抓住了吗?但是裴构这般记恨他,又为何现在不杀了他?
蓦然想到什么,裴歧身形微微一怔。那个黑袍男子他是谢骋吗?
不可能的吧,谢骋早就已经死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北越现在不可能由那太皇太后执政。厢房外面的风冷,裴歧只穿着中衣,又光着脚,一阵风吹过来,他不禁有些哆嗦。裴歧抿了抿唇,他望向那两个守卫:“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守卫没有说话。见他们没有回答的意思。裴歧也不再多问,他目光落在周围的建筑上,打量了一会,这些建筑的布局,跟京都的非常相像。地方看着很陌生,不像是睦州城该有的。难道他是来到了京都吗?现在是什么情况?瞿白遗现在有没有出事?裴歧满腔的疑虑,但没有人能给他解答。他微抿了抿薄唇,转身回到榻边。
醒来后,裴歧在厢房里待了一天,一直都没有人理会他。除了来给他送膳食的侍从。裴歧没有动那些人送过来的膳食,在一切都未明了之前,他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