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瞿白遗现在如何,裴衍又如何,如今的京都是什么样的情况。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裴歧麻木地坐在桌子边,没有人告知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要担忧却不知道从何起。这些时日实在是太难熬了。想来,当初谢骋在他们南晋当质子,被软禁在后宫里也是过这样的日子吧。
突然涌现的这个人念头,让裴歧抿了抿薄唇。他为什么要想到谢骋?谢骋就不应该出现在他的人生里,他当初就不该招惹谢骋,如果当初不招惹谢骋,也许他的人生会有另一番不一样的风景,至少,当再度陷入这般境况时,不会总是迟疑不决。
裴歧紧绷着脸,紧咬着牙,他墨发凌乱,脸色苍白。
咔一声响。厢房的门被推开。裴歧偏侧头,他望向来人。是裴构,他穿着一身黄袍。裴歧望着他身上的黄袍,一阵恍惚,这个人终究是登上了帝位吗?
“大哥,好久不见。”裴构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道。
裴歧冷着脸看他,没有回答。
裴构重重哼了一声,随后扬脸道:“大哥,可是看到我身上的龙袍了吗?”
裴歧沉默。
“最后的赢家是我!”裴构重哼一声,洋洋得意道,“找了你那么久,原来是被那北越人藏在了这里!如今,大局已定,裴衍已经被我杀死了,京都完全落在了我手里了,现在整个南晋都是我的了,以后我便是南晋的皇帝。”
裴歧咬牙:“瞿白遗和林秉他们怎么样了?”
“啧,大哥,你还想生什么心思呢,他们那些人我当然是一个都不会留的,你永远也不会有翻身的机会了,没有人能帮得了你,你的拥护者早就被我杀没了,现在你是孤身一人,没有人再能帮你。”
裴歧眼眶瞬间泛红,他真是太无能。无论什么人都保护不了只能看着那些人一个个都为了他送死,却什么都做不了。裴歧紧咬着唇,手心紧紧攥住,指甲近乎嵌进了肉里,唇角被他咬破了,血液分泌而出,然而,他如同没有痛觉一般,满腔的怒意席卷全身,充斥着脑海。
“很愤怒吧。”裴构瞧着他紧紧绷住的身体,嘲笑道,“但是愤怒有什么用呢,现在的你,就是一个蝼蚁,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把你弄死。”
裴歧冷着脸看他。
看着他冷着的脸,裴构格外不悦,他最后讨厌的就是他这张冷脸,装什么装,这时候应该向他跪地求饶才是。裴构抬起脚猛地踹到裴歧身上,从腰间拔下剑,咬牙道:“今天,我就要让你死!”
白刃抵到裴歧面前,裴歧面无表情,没有避让。看起来格外的淡然,这让裴构愈发的恼怒,他扬起剑,就要朝裴歧劈去,一道寒光从厢房外面突进来,伴随着一声尖锐的碰撞声。裴构手下意识颤动,他手中的剑,被一道冷刃,撞到了一边。
“谁?”裴构恼怒道。
“我跟你说过什么?”谢骋迈步进来,语气异常不悦,他依旧穿着黑袍。
裴构咬牙道:“我不管,他今天必须得死,不然留着就是威胁!”
谢骋瞥了他一眼,不言。他转头望向被踹到一边的裴歧,扯上头上的帽子,低声嘲道:“真是狼狈啊,殿下。”
裴歧紧低着头不言。
一边的裴构看到谢骋的样貌,瞳孔微微一缩:“居然是你?!谢骋!你不是死了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裴构好像明白过来了,他脸庞瞬间扭曲,“原来一切都是你们两个商量好的,难怪你不让我杀了他,还不让我伤害他,你就是利用我打下这一切,然后想让裴歧取代我,好得很,你们都该死,都给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