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指尖划过,微微的刺痒让陆行声整个人都停顿了一秒,随后他将东西抽出来€€€€

一张镌刻岁月的照片被他从床板下摸了出来。照片里是热闹的街景,隆冬的早晨行人匆匆,包子铺蒸腾的热气被定格在这一秒,在所有街景的中央,陆行声裹着灰色的围巾静静在早餐摊跟前排队,优越的身高让整个队列成凸字形。

不知是上天格外优待他,还是照相的人格外欣赏他,被定刻的陆行声小半张脸在朝晖的爱抚下笼罩一层柔和的金光,让陆行声看的都不由得一愣。

他对这个场景丝毫没有印象,也对拍照的人一无所知。

可是为什么这张照片会出现在他的床底?

陆行声怔然良久,随后将照片放在床上,继续往里摸索,试图探查一些以往被遗漏的东西。

接下来的半小时,他陆续摸出一些零散的爱心和夹在床板的一个纸团,他抻开纸团,脸上的神情更加疑惑:“这……”

纸团里包着的是一些剪下来的指甲和掉落的头发,陆行声当下心里咯噔一声,匆匆将纸团往床头放,因为心情过于复杂手臂不稳,几缕头发飘在地上,陆行声垂眸看着地上的“垃圾”,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黑线收集这些做什么。

是的,除了那张照片的来源有待查证,其他剩下的几个东西大致都是黑线的,

陆行声为难地揉了揉前额,随后还是叹了口气将地上的垃圾捡到纸团里,看着那一言难尽的“垃圾”,刚才分离后的不舍是真的消弭干净。

等它回来,自己得好好问问了。

*

猝不及防和一个半边脑袋都凹下去的人脸面对面,刘静被捂下去的尖叫化成尖刀狠狠刺向心脏。她的血液停止流动,瞳孔缩成针眼大小,刘静牙齿打颤地和脱落眼眶的眼睛打了个对视。

“今天这么早回来?”女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嘴唇高高扬起对着三人打了个招呼。

陈宽脸颊的肉不听话开始颤抖,声音断断续续:“是、是啊。”

齐慧又想起了之前的眼睛,习惯性闭上眼睛,手和刘静的紧紧相握。

好在女人只是表面吓人,她跛着腿往下走,顺着她的动作,陈宽看见她膝盖骨的皮肉几乎没有,白森森的骨头直接暴露在空气里,陈宽赶忙转过头不敢再看。

女人和几人擦肩而过,到了转角处却忽然没有踪影。刘静一愣,随后缓缓靠近扶手往下瞧,下面安安静静,仿佛刚才只是他们的幻觉。

“走、走了吗?”齐慧嗫嚅问道。

“不见了。”刘静不信邪仰头往上看,“刚刚还在这。”

“别看了,先€€€€”陈宽气息不稳,思绪宕机,现在对他们而言好像没有一个能算得上安全的场所,“先回房间,谁的房间离这最近?”

“我的。”刘静仍对刚才女人消失的事情耿耿于怀,白天居民开始以夜晚的形象出现,这是否也意味着房间的融合也会出现在白天?

三人回到刘静的屋子,立刻关门锁门,几人一进房间都没了骨头似的坐在地上。

陈宽:“现在就剩下我们了。”

齐慧抹了抹眼泪:“我们是不是……”

刘静安抚道:“别放弃。”

她看着陈宽:“你那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四人本来分成两组,她主要跟在捡垃圾的老太太身后看她有没有异常,而陈宽就在她出门后撬锁进去查探,两人配合也是为以防万一老人回去太突然陈宽来不及逃走。

陈宽点点头:“那老太太家绝对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你们说的卧室我进去看了,里面是个男人在住€€€€男性的衣物,生活痕迹很重。按照老太太的年纪,里面的人应该是她儿子或者孙子辈。”

刘静不解:“那为什么问的人都说老太太是一个人?”

陈宽:“要么是其他居民排斥外来的人给了假消息,要么他们也跟我们一样,都不知道。”

齐慧情绪稳下来,也加入道:“可能吗?那老太太都在这生活了七八年了吧?”

陈宽:“这问题一时半会也得不到答案,但是我顺走了一样东西€€€€”他伸手往裤兜里一模,摸出块通体红色的晶石。

“这玩意儿就放在桌上,看起来像是宝石,我只是觉得和那房间不搭就先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