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窝蜂涌去官方的直播渠道,里面正是各队选手从赛场回来,依次登舰的场景。

这里有官方媒体正在等待采访。但是最后的战斗太激烈了,一些人都是被抬上来的,医疗人员呼啦啦赶来,现场显得颇为凌乱。记者急匆匆提问:“本场比赛,你们对白榄联大最后的背刺有什么想法吗?”

还能说话的人都一言不发,把自己当死人。众所周知,死人没办法接受采访。

而某个担架上的倒霉鬼身残志坚,闻言唰地竖起一个中指。

一个无声而倔强的中指。

一切尽在不言中。

记者纷纷看到了自己的KPI完成的希望,激动地朝前涌,想把话筒塞进白榄队选手的嘴里,让他们对这个中指发表点意见。

然而扭头一看,人家已经趁乱溜走了。

痛失奖金,记者们纷纷扼腕,并把那个中指套上黑白滤镜、裁剪放大,贴在了各大新闻网站页面。不知道的人点进去,还以为这是什么讣告呢!见鬼,怎么会有这么没素质的讣告!

当然,这巨大的分差也差不多等于讣告了€€€€负分就算了,还是五以上的开头,三位数起步的负分!

这几乎就直接宣判了朝晖和第一军校的死刑。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虽然已经俨然成为了隔壁友校眼里的恶魔,但在自家校友眼里,他们真的是天神下凡,值得用一切来欢呼。

连网友们对于失败者,也只会在路过的时候顺便嘲笑或者惋惜一下,接着就会马不停蹄地赶去看胜利者的热闹。

每队的工作人员,上到带队老师,下到负责机甲的维修工,拢共也有那么十几号人。他们为归来的队员们准备了个小小的庆功宴。

其他军校的老师见了,酸言酸语地叽叽歪歪,说他们是暴发户,没见过冠军吗?还没到最后一轮呢,赢了一小场就开始庆祝了?

白榄联大:对啊,我就是暴发户啊,怎么了?

我们不仅是暴发户,还是今年才建校呢!

被一点底蕴都没有的暴发户坑成这个样子,嘻嘻,不知道是谁破防咯。

反正比赛这种东西,主打的就是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谁也不知道下一场会不会被逆转,赢了就先赶快狂欢一场,免得下一场输了心酸,到时候回味过期的胜利,味道都馊了。

他们准备了一个小小的蛋糕、一顿大餐、香槟和礼花。不过半路香槟被收走了,换成了其他酒。因为拿到奖杯之前开香槟不太吉利。

但这些都是小问题,从队长燕屿率先踏入他们的休息室那一刻,门两旁的工作人员就“啪”地拉开了礼花,五彩缤纷的彩带像一场彩虹雨。

欢笑,掌声,热气腾腾的拥抱。

年轻人们都在这场彩虹雨中傻乎乎地笑起来,一种温暖的幸福弥漫在他们心头,好像心脏泡在温水里。

伊卡洛斯就站在人群中央,一个个拥抱过他们的功臣。他身侧站着塞基,按理来说,他们这样一个个按顺序拥抱过去,也该拥抱塞基的。但带头的燕屿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很自然地绕过他和下一个工作人员拥抱。

于是跟在他身后的队员们,就像跟着鸭妈妈的小黄鸭,也迷迷糊糊地绕过了塞基。

塞基倒是很满意。

伊卡洛斯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塞基眨了眨眼,努力用自己严肃森冷的脸朝雄主卖乖,长长的睫毛下垂,无声喊冤€€€€明明是学生主动绕开自己的嘛!

伊卡洛斯借着袖子的掩护拧了他一把,别当他没看见塞基凶神恶煞的警告眼神。

但这个小插曲完全不影响休息室内众人的快乐,地上一开始只有礼花,紧接着就是掉落在地的奶油还有泡沫状的酒。第一次参赛就表现得如此好,很明显刺激了大家的神经。他们勾肩搭背地唱歌,在地板上跳来跳去。

虫族学生们被声音吸引来,一个脑袋叠一个脑袋地在门边探头探脑。

燕屿便笑着把他们也拉了进来。

胜利就像补光灯,一切裂痕、矛盾、不满与怨气都在强烈的光照下消失了,好像大家的关系又成了一片光滑的墙面,天衣无缝。

在这样浮动着酒精的快乐中,是谁和谁一起贴着手臂跳舞、是谁和谁一起互相扔奶油,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