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回荡着科梅急促的脚步声。
看到门口倒下的侍卫虫时,他知道还是来晚了。他反而不那么急了,还有功夫理了理自己的微乱的衣服,然后才走进休息室内。
曼努埃尔就坐在床边,弯着腰,闻声抬头看过来,挑起一抹笑:“是副会长阁下啊。”
科梅看着他,直呼其名:“阿努比斯。”
“你这是在做什么?”
曼努埃尔轻佻道:“如你所见,我是来接雄主回家的。”
科梅:“赫利俄斯阁下醉酒睡了,他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休息,而不是舟车劳顿。”
曼努埃尔直接仗着燕屿不会反抗,附身亲了他一口,然后对科梅笑道:“或许他只是需要一个真爱之吻来唤醒。”
装睡的燕屿:……
科梅:……
曼努埃尔暇整以待地欣赏了一番科梅脸上平静中带着一丝天崩地裂的表情,竟有几分像毒唯看见有梦男私生强吻自家爱豆的神韵。
科梅这个雄虫主义者心里,雌虫都是天生带有原罪的,只有雄虫才是最高贵的。他不喜欢看雌雄和美的故事,因为他总有一种“被碰瓷”了的不满。
他厌恶的曼努埃尔当面亲了他寄予厚望的赫利俄斯,恐怕这比把科梅扔进蟑螂窟都要难受。
他连自己想说的话都被冲击得忘了。
“好了,多谢您的照顾。”他故意在照顾两个字上加重,内涵不言而喻。“顺便,您还是想想,到底是蝶族的星船安稳,还是这里安稳吧。”曼努埃尔很mean地笑了一下,刻薄味十足,但这确实是无可置疑的事实。房间内满地的血(虽然是他弄的),房间外满是火烧过的焦黑痕迹和消防器械喷出来的水(虽然是燕屿弄的),联谊会已经被搞砸了。首当其冲要被问责的就是科梅。
曼努埃尔抱起装晕的燕屿,正大光明从科梅身前走过。门的宽度不够,科梅和他的下属堵住了。
“让让。”
曼努埃尔这个抱姿看起来会令人不舒服,科梅下意识皱眉。
最终,他沉默地退了一步,让出一条离开的路。
他看着他们远去,在背影即将拐弯消失的时候突然说:“是我看错了你,没想到你这么绝情。真不像你雌父能生出来的孩子。”
“不过€€€€你敢对赫利俄斯阁下说你为了支援自己,把他抛下的事吗?”
曼努埃尔顿住,微微侧头,走廊的灯基本都被烧坏了,黑暗中他的声音很冷漠:“您不该为此满足吗?我这么像您。”
空气一度陷入了死寂,无论是燕屿还是亲卫队都很窒息,恨不得自己原地消失。
说完这句话,曼努埃尔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科梅却没有,他站在一地的血泊里,感觉神经一抽一抽地痛,按了按太阳穴,有条不紊地安排:“给他们收殓,按照规定给抚恤金。然后联系雄保会另外两名副会长,准备记者会事宜。”
亲卫小心问:“那,这次的事件该如何定性呢……”
科梅言简意赅:“反雄虫恐怖/组织活动。”
虽然他们厌恶彼此,但很滑稽的是,他们的思维方式却是一脉相承的。在曼努埃尔开口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曼努埃尔不准备把这件事的真相捅出去。
反正已经发生了,他们也没吃太大亏。爆出去弊远远大于利。
蝶族和雄保会今夜过去,依然是守望相助的盟友。
科梅望着黑夜,不知道里面是否有星船的尾灯。他疲惫道:“该不知名组织配置了热武器,为了保护雄虫,许多青年才俊牺牲,其中牺牲最大的是蝶族。”
互为敌手的战斗,被彼此杀死的敌人就这样成为了同一阵线的勇士。不过他们的家族会很乐意的,毕竟他们能借此捞到的好处可远远比死几个虫重要多了。
安排好了一切,只剩下一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