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人类的视线在蛛形虫的争夺上,他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了。不过,这件事不能被人类发现,所以他们还得想方设法让人类分不出精力在其他地方。

下属会意地点头€€€€这就是说,要私下谋取蛛形虫。

低情商的说法就是去偷去抢。

这还不简单!

当初伊卡洛斯设局,从人类手中夺走了一半安防权,这部分依然捏在塞基手里。他能确信那只蛛形虫依旧在白榄星区内部。

这就给了他们的空间。

下属带着下岗再就业的兴奋,摩拳擦掌地消失在阴影里。

而另一边,温莎凝视着塞基离开的背影,按了按耳边的实时通讯设备:“不出你所料,塞基果然来了。”

耳麦里传来燕屿沉静的声音:“他毕竟是鳞翅目军团长,伊卡洛斯死后,能管住他的只剩下他的执念。”

就算在一开始他也忽略了这位影子般消失在权力中心的角色,在安提戈涅惨烈而盛大的死亡之后,也不得不打起万分警惕。

他甚至能想象这位权高位重的冷血雌虫是如何一边温情脉脉地用鲜花装点爱人的坟墓,一边轻描淡写地吐露出杀机。

世界上有两个鳞翅目总长。

谁也不知道,在他心中,爱和责任的界限在何处。别忘了,他愿意去爱伊卡洛斯的前提,是因为在伊卡洛斯的计划里,他们的利益是相同的。纵然爱最后失控地焚毁了他的后半生,使他心甘情愿画地为牢,用余生去守护爱人死后的安宁。

但也能看出,塞基本性是多么的“虫族”。

在伊卡洛斯的遗愿之外,虫族的责任便是第一权重。

所以塞基会来,并不出燕屿的意料。

在回归前线的机甲上,在他们彼此沉默拥抱的时刻,燕屿就想起了最后的蛛形虫。于是在能联系上学校的第一时间,他就通知了温莎,让她早做准备。恐怕曼努埃尔那边也同样如此。

从某种程度上,这何尝不是一种默契。

燕屿扯扯嘴角。

“接下来塞基肯定还会有动作,麻烦你了。”

温莎问:“为什么不把它送走,送到人类境内就安全了。”

“不!”燕屿立刻制止,生怕温莎自作主张。他一字一顿强调,“不能把它带出白榄星区!我需要它在我的地盘。”

让人类得到了这么一个虫族的软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从来不敢看轻人类的贪婪。而白榄星区,法律意义上属于他,目前的代理者塞基和温莎旗鼓相当,达成了某种平衡。

温莎沉默了一秒:“你知道我的军衔比你高很多吧?你也知道我背着中央替你瞒下来,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对吧?你知道一旦暴露我和我的下属都得死对吧?”

燕屿说:“我只知道您想要人类变得更好,而我能做到。”

温莎:“我能感觉到你心底有一个危险而庞大的计划,你想让我跟着你走,就必须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燕屿默了默:“等条件成熟一些后,自然会告诉你的。你应该明白,我不会做对人类不利的事。”

温莎闭了闭眼。她脚下的土地沉睡着一个无法魂归故里的人类,他是天才少年,是英雄,是叛徒。人类可以谴责他死前的报复,人类却不能污蔑他的初心。

她想,至少他确实带来了一段时间的和平。

至少他的接班人也用自己的献身带来了和平。

“……我知道了,这边的问题我会解决的。”

挂断了通讯,她侧头对副官说:“准备好的那条军工厂走私线,就停用吧,不用把那头虫族转移了。”

“还有,”她顿了顿,想起燕屿的指示。“在不惊动中央的前提下,和东区以及南区联系一下。”

下属正要点头,突然一愣,看向光脑:“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