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逢危险地眯了眯眼道:“你要阻我?那大可一试。”
西陵无心却道:“若我想阻你,此刻你已死无葬身之地。”
“哦?”
“那文玉彩莲生长千年,花开七天,结果七天,结出的莲子也只有七颗,你修补金丹只用一颗即可,若是得手,可否……”
谢轻逢琢磨半天才琢磨明白她的意思,不由道:“你也想要?”
西陵无心道:“请宫主割爱,我为救人,迫不得已。”
“你们正道还真有意思,”谢轻逢笑笑:“你先说要救什么人?”
西陵无心顿了顿,沉声道:“是我小妹。”
在她之前,西陵世家从未出现过女家主。她们这一辈人才辈出,同辈男子为了继位无所不用其极,因内斗死的死伤的伤。
她是庶女出身,身份低微,更无法继位,故而为躲避争斗远赴雪域,潜心医术。
谁知她的亲族兄弟为了让她同其他世家联姻,竟将她骗回西陵家囚|禁起来,她异母同父的小妹偷听到此事,连夜偷了钥匙将她放出来。
她才出城门不到半日,就听闻她的小妹和其他世家子弟联姻的消息,她急急忙忙赶回,却只见她十四岁的小妹被囚禁在地牢中,遭受身体和言语的侮辱。
“我的猪狗堂兄们知道我性情刚烈,本打算让和我通婚的世家弟子先强迫我同房,夺走我的清白,但是他们到时,却只见空荡的地牢,恼羞成怒之下,就折磨了我的小妹。”
“我一心避祸,却把祸留给我的小妹,她被那个畜生凌辱,修为尽废,根基全毁,是我对不住她。”即便她后来手刃了十数亲族,又将那世家公子捉来,将他那个玩意儿一刀刀切下来,当着面喂给了狗吃。
可她的小妹却终身尽毁,寿命单薄。
怪不得原著里季则声与西陵无心初见,会是那暗无天日地牢,被折磨濒死,痛不欲生。
原来那些不曾补足的剧情,不曾提及的缘由,一切有迹可循。
“我不是男人,也不会学男人天天把正道邪道挂在嘴边,我不拆穿你,只是因为你和我看见的其他人没有分别,缘多孽多,眼见为实,我只为心而活。”
她紧了紧拳头,双膝跪地,脊梁却不曾塌下半分:“谢轻逢,算我求你。”
高傲之人的膝盖千金不换,西陵无心从来孤傲,哪里有如此卑躬屈膝的时候。
谢轻逢道:“你要想好了,若来日事发,你西陵世家很容易落得个正道败类,邪道走狗的骂名。”
西陵无心道:“ 但求宫主救我小妹一命。”
谢轻逢沉默一阵,道:“行吧。”
西陵无心刚要谢,谢轻逢却道:“要我帮你偷莲子可以,你不准干涉我和季则声,他要是晚上来找我一起睡觉,你也不准管。”
西陵无心咬了咬牙:“……”
谢轻逢道:“这种事家主不会做不到吧?”
西陵无心不情不愿地同意下来:“……可以。”
“好了,没事你可以走了,让我的小师弟来找我。”谢轻逢惬意地躺下了,不像个伤重的病人,更像个等人伺候的大爷。
西陵无心屈辱地离开了房间,似乎对谢轻逢的不要脸有了更深一层的见解。
谢轻逢喝了雪莲熬的药,只觉得丹田热热的,凭空生出几分困意,他闭目养神,等着小师弟来推他的门,谁知等了好久也不见人影,竟就这么沉沉睡去。
再次醒时,已是明月高悬,他们就住在雪域外,盖因每年都会有修士来雪域寻宝猎妖,所以雪域外建起了一片客栈屋舍供修士落脚,此地终年飞雪,十分寒冷。
谢轻逢榻边取暖用的炉子已经凉透了,掀开被子也觉寒意逼人,他如今不能运功,只觉四肢僵硬,动弹困难。
可是又看看紧闭的门窗,凉透的暖炉,就说明他夜里睡着了也没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