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则声听完,却慢慢推开他,把那一个个金光璀璨的箱子盖起来,不让他看了:“你什么时候把身体找回来,我什么时候把老婆本送给你,否则你连藏镜宫也别想拿回去。”
算是松口的意思,既然季则声这么说,他也松了口气,只就着 被镣铐锁住的一只手,勾着季则声的腰把人带了回来,两人坐在兽皮毯上,季则声才要动,却感觉一只带着镣铐的手环在他腰间,像是丈量尺寸一般。
人长高了,腿变长了,腰还是那么细,谢轻逢还顶着一张邪气少年的脸,如今识破了身份,季则声很不习惯,只能转过头去:“你不要用这张脸……”
谢轻逢却不依不饶,贴着他的耳朵笑笑:“之前不是很会说么,一会儿让‘大牛’爬床,一会儿又让坐你腿上,我看你对这张脸可是喜欢得不得了,现在怎么不许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季则声的腰带,冰凉的镣铐贴着他的皮肤擦过,慢慢摩挲着,最后转到季则声后背那条长长的新疤,季则声后背一紧,有些不自在得往前挪了挪,谢轻逢却故意伸手,指尖碰上了粉色的伤痕:“怎么弄伤的?”
季则声却顿了顿:“伤疤是男人的荣耀,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
这就是不愿意提的意思了,谢轻逢也不逼他,遂放开后背伤痕,转到他嘴角的血迹,擦了擦:“无缘无故,怎么突然这样……”
他探过季则声的丹田,倒是没什么大碍,可是方才季则声情状,他全然看在眼里,又哪里不知道异常,想必是他这几年修为突飞猛进留下了什么病症,又或是一直被心魔缠身,故而身体羸弱,情绪一有波动,就会怒急攻心,损害自身。
其实吐血的症状并不是在最近才开始的,仔细算来,应该是从谢轻逢坠崖假死拿一晚开始的,季则声当夜怒急攻心昏厥,后来时不时就吐点血,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
其实他早知那是心魔侵体,心智受损之故,可谢轻逢身死,他也顾不得什么心魔不心魔。
即便是如今,他也不愿旧事重提,只是抓住谢轻逢的手,放到自己腰间:“你别说话了师兄……”
这还没在一起就开始嫌他€€嗦,他心说这个小师弟是真要骑他脸上来了,恶念乍起,想起什么来:“还记得之前仙首会,师兄在悬崖底下帮你做过的事么?”
季则声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怎么会不记得,谢轻逢替他解了情毒是真,但他破了皮半个月都走不了路也是真:“不行!”
谢轻逢循循善诱道:“我现在是纸的,最多只能帮你弄一次,不会弄伤你的,而且你先前也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季则声还是拒绝,声音却已低了不少:“那也不行……”
谢轻逢也不待他同意,三下五除二就解了人的衣服:“你铺那么多兽皮,不就是为了和师兄做这种事么?”
“我现在可是你的男宠,坐好了,师兄好好伺候伺候你。”
……
半个时辰后,两只手都不见了的谢轻逢终于从暗门里走出来,崔无命见到他,登时松了口气,没见到季则声,不由道:“季…宫主呢?”
谢轻逢不以为意:“在生气呢,擦兽皮地毯。”
崔无命不知道生气和擦兽皮地毯有什么关系,只听谢轻逢道:“固魂锁到手了,走吧,我们去找西陵无心。”
第56章 晕船
明溪是座水乡小镇, 富庶异常,还远离是非。
大约三年前,一个眉眼清冷的蓝衫女子和一个身材遒劲的长衫书生在无人处开了家棺材铺,那堂中摆着一口硕大华贵的红木棺材, 经常能看见这二人把棺材里的人抬出来晒太阳, 有人偷偷去看过, 据说棺材里躺着个年轻俊美的男人,十分不俗。
于是有人猜测那棺材里的死鬼和蓝衫女子是夫妻,死鬼死后女人就成了寡妇, 寡妇和这沉默寡言的书生偷|情, 一起逃到外乡开棺材铺,还把那死鬼的尸首也带来了。
谣言四起, 沸沸扬扬传了好一阵,直到有一天,那沉默寡言的书生忽然带来个断了两只手的少年, 少年进了棺材铺就没再出来。
又过了一天, 一个身穿华贵玄衣, 腰佩雪剑的俊美男人找上门来, 进了棺材铺也再没出来。
于是镇上开始传那沉默寡言的书生和清冷寡妇拐了个少年回来给寡妇前夫换命, 少年的哥哥提剑杀来,一眼就爱上了红木棺材里的尸体,不仅忘了弟弟, 还霸占了棺材铺, 那偷跑出来的寡妇和书生只能任由男人作威作福, 每日端茶递水, 殷勤伺候,不敢怠慢分毫。
爱看热闹的镇民总到棺材铺门口看两眼, 只看得见寡妇和书生在喝茶,那玄衣美男和尸体待在一起,不知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事,纷纷感叹世风日下,丧尽天良。
谣言愈演愈烈,唯独躺在棺材里的谢轻逢无知无觉。
他神魂出体已久,再回体需要点时间,故而多睡了三四日,待再醒时,却只觉眼前一片漆黑,目不能视物。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又看不见了?这具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轻轻一动,却摸到另一具温热的躯体,那人紧贴着他,搂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均匀的呼吸声轻轻传来,睡得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