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逢坦然回视:“唯你一人尔。”
季则声皱着眉:“这句呢?”
谢轻逢道:“师兄只喜欢你一个,又怎么会和别人说这些。”这是实话。
“这可是你说的,”季则声眼神动了动,不知在想些什么,松开他的脸,转身上了榻,“过来陪我睡觉。”
他心道谢轻逢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明日见真章,看谢轻逢还敢嘴硬。
见季则声不再追究,谢轻逢也松了口气,坐着轮椅挪到榻边,却见季则声已经卸了发冠和外衫,仍旧睡在床榻里侧,背对着他,好像在说:上来,你睡外面。
明明已经是人人畏惧的季宫主,对着谢轻逢也是颐气指使的,可谢轻逢盯着 他的后脑勺,只觉得像只阴晴不定又爱闹脾气的猫,说不出的乖。
他垂眼看了看手里的镣铐,自己解开了放在一边,又脱了衣衫上床,又灭了灯,睡觉的时候带镣铐不舒服,季则声也由着他,不说什么。
谢轻逢刚躺进被子里,身边的人就动了动,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紧紧贴着他。
谢轻逢微微一怔,就听他很不满意地“啧”了一声,又颐气指使道:“抱着我。”
谢轻逢立马伸手,把人拉进怀里,一手揽着腰,一手揽着背,季则声终于满意了:“抱着我,不准松开。”
说完就闭上眼睛睡了,倒是很有点使唤男宠的意思,谢轻逢挪了挪位置,把人搂好了,心觉微妙,又低声道:“没有师兄抱着,你睡不着么?”
以前也是,房子被烧了过来借住,不睡地铺要大半夜爬床,出门在外也是,只要和谢轻逢一个屋,就要想方设法钻他的被窝,粘人得厉害。
怀里的人微不可查地一顿,不想回答,闭着眼睛睡了,谢轻逢凑过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甚至还发出了可疑的“啾”声,季则声没有抗拒,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
娇气,他在心里评价。
这一觉睡得又舒服又暖和,怀里的人安安静静的,谢轻逢恍惚觉得回到了剑宗别院,谁料一觉醒来,却看见季则声也醒了,坐在床上沉思,手里还握着一截绳索。
他踌躇片刻,像是下定决心,最后掀开谢轻逢的被子,像捆粽子一样开始捆他的双脚。
谢轻逢:“?”
怎么回事?一觉醒来怎么又变天了?
是他昨晚抱得不够紧,还是睡前亲的不够多?
眼见着季则声把他从头捆到脚,不留手也不留脚,也不像是要和他做点什么不可言说之事,不由道:“怎么了师弟?”
季则声在他脖颈边打了个死结,又扛着谢轻逢坐在轮椅上,他指尖在谢轻逢唇边一擦,一伸手,手里就多了一块红绸,盖头似地罩在他头上。
做完这一切,季则声才道:“师兄昨晚说只喜欢我一个,所以今天要验证一二。”
他拍了拍手,对着门外说了句“进来吧”,外头等候已久的三人带着东西进来,一人带着好些封面花里胡哨的画本,一人带着一些奇形怪状的道具,看着像狗链鞭子一类,最后一人倒是没带什么,只是手里捧着个小盒子,幽香扑鼻,惹人心醉。
谢轻逢才一闻,就觉出不对,正要开口,却发现已被禁言,挣扎片刻,却见那三人闻声转过头来,讶然道:“原来殿中还有人,做这种事怕是不能有外人,待会我们把他推出去罢。”
谢轻逢一顿。
这种事?哪种事?
他以为季则声带那么多东西进来是给他用的,没想到不是吗?那他想给谁用?
季则声道:“无妨。”
谢轻逢沉默观察片刻,才发现这个红绸盖头功能甚奇怪,那三人像是看不清他的脸,他这边却视若无物,能看清殿中情形。
却见其中两人交了东西就离开了,临行前还锁好了门,唯留一人,谢轻逢只记得他叫什么云英,因为话少又有眼色,伺候周到,故而经常伺候他磨墨抄书,查阅典籍。
云英跪在朱红的地毯上,面容清秀,但穿得甚艳丽,他转头看了一眼被绑在轮椅上盖着盖头的谢轻逢,又看了一眼季则声,脸颊飞起一抹异样的红,小声叫了句“宫主”。
观他神色,谢轻逢更觉异样,转眼去看季则声,却听他道:“听说你以前贴身伺候过谢轻逢?”
云英“嗯”了一声:“日夜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