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川如果办事不妥帖,即使靠着百年的政治积累,想必也爬不到这么高的位置。
星舰穿过繁花璀璨的街区,停在树木苍郁、悬崖料峭的流云山上。
夜晚凉风习习吹拂起许陶宽大的衣摆,他在谢宴川之后走下星舰,谢宴川站在前方等他跟上。
两人步履闲适朝着流云台走去。
流云山的夜晚虽不算人流如织,但往来的行人也不算少。
谢宴川这张脸在联盟实在过于有名,许陶察觉到好几个人似有若无的视线往他们身上瞟,幸好月光虽明亮但在树木影影绰绰的掩映下,并不能够将人脸看清。
拿着光脑手环照明的人也不至于作出往谢宴川脸上照的无礼行为。
不过这样下去,总有人能认出谢宴川,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许陶有点后悔跟谢宴川出行了。
想了想,他从兜里摸出一个黑色口罩,递给谢宴川:“你戴上,不然会有人认出来。”
谢宴川挑了挑眉,没接:“认出来不过是发上星网,就算有人堵住我们,放心,我也会拉着你跑掉。”
想到谢宴川被认出后还要拉着他跑,许陶已经能够想到星网会掀起什么样的惊涛骇浪。他不想当星网头条“谢宴川上将携男朋友夜会流云台”的主角。
但看着谢宴川好整以暇并不以为意的表情,许陶在心里悠悠叹了口气。
他无奈妥协:“那我自己戴吧,被人认出来的话,你假装不认识我就好了。”
他可不要狼狈地跟着谢宴川逃跑。
谢宴川看着他因无可奈何,平淡的脸上难得露出有些生动的表情,轻笑道:“好了,我戴。”
伸出手勾过许陶手上的黑色口罩,随手戴在脸上:“可以了吧?”
许陶靠近谢宴川,伸手扯了扯口罩边,替他端正好口罩:“好了。”
许陶葱白的手指不经意擦过谢宴川的眼睑,谢宴川不动声色抚了抚,似无意问道:“你怎么身上还戴着口罩?”
“比较方便。”许陶只简单道。
他觉得可能是自己面色过于苍白,看起来不像个身体健康的。
很多时候走在路上,总会有人的目光往他身上望,或隐晦或直白。
“唔……”谢宴川浅浅点头,也没有多问。
口罩上还残存着许陶淡淡的葡萄味的信息素,高匹配度的信息素味道让谢宴川有些难耐地想皱起眉,但他还是忍住了。
两人走过左弯右绕的山路,在清风明月相伴下,走到流云台前。
流云台是个巨大由特殊玻璃建造而成的平台,站在上面由下望去,除了能将流云山惊心动魄的美景收于眼下。
更能将怯弱的人吓破胆,正因为如此流云台才会在联盟大受欢迎。
联盟公民从出生到死亡都被养在温室之中,即使一辈子不工作,联盟的保障津贴都能让一个人一生衣食无忧,因此工作更像是在无聊乏味的人生中寻求自我价值。
像许陶供职过的前后两个研究所,对上班时间都没有过多限制,一天上够五个小时的班也就足够了。
过于平静的生活让联盟公民热衷于寻求刺激。
各类极限运动在联盟中风靡盛行。
由于流云山每天都会进行客流量管控,流云台上不过也就几十个人,站着拍照或靠着流云台的围栏闲聊。
许陶二十年来都待在希维星,只寥寥几次出过远门,站在流云台上往下望,和坐在星舰上俯瞰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心脏有些微微收紧,擦得过于干净的玻璃在夜晚更让人觉得脚下空无一物。
似乎是察觉他的紧张,谢宴川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害怕吗?还要不要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