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时的肝肠寸断,应该被重逢时的欣喜若狂顶替掉才是。
这是他的私心。
见不得人的私心。
“你怪我吧言翊。”谢明又朝着言翊的唇亲过去,“怪我自私。”
自私到自作主张忘掉过去,自作主张忘掉言翊。
他要待在言翊身边,他要丢掉从前。
他既要又要。
言翊把嘴唇偏开,撑着谢明的肩膀,想要坐起来。
但谢明实在是抱得太紧,他竟动弹不得。
“你从未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靠在谢明肩膀上,哑着嗓子说,“你从未考虑过我的感受……是吗?”
他语调里的哭音实在是有些明显,让谢明一下慌了神:“不是的……”
他惊诧之余又觉得这般苍白的解释实在是毫无用处,于是又拖着言翊坐起来,让言翊坐在他对面:“剑修极为在乎心境,我那时并不知道你心境如何,若是全然记得且修为未失,你必当第一时间便拉着我杀上万象宗,满心只想着复仇。”
他边说边拉过被子将言翊捂住:“上一个被心境困扰的剑修是我自己,而我,剑意已然消失了近十七年。”
这或许是谢明第一次如此着急、如此有耐心地说了这么多话。像是怕言翊跑了,双臂的力量从未有片刻的放松过:“只是我并不知晓你剑魂……”
“谢明。”言翊红着眼,低下头忽然笑了声,“你总是有很多理由。”
他的愤怒和委屈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三两下又被谢明的花言巧语打回来。
好像他的委屈和难过就是本该存在一般,他无法因此发泄,也无法因为那些将他困扰的情绪宣之于口。
好像无论如何,都是他的不应该。
谢明把人抱住:“是我不好。”
他说着说着觉得这话太苍白,干脆将人扶起来,极为认真地说:“要不我们穿上衣服去外面交个手,只要你不要了我的命,我都受着。”
言翊:“……”
他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
他把被子捂严实了一些:“既不能要你性命,交手还有什么意义?”
他又把谢明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下去:“你当时瞒我的时候难道就没想到会有今日?”
“……”谢明的手从被子的缝隙里钻进去,“那你为何明明早就知道了但不说?”
他不再拘泥于只把手放到言翊的腰上:“落书巷的时候,在那里面,我同那人的交手和对话你不是全都看见了听见了吗?”
言翊又去抓他的手,像是有点不耐烦:“我是想让你自己开口,而且你都知道我知道了你还装作不知道!”
谢明好像没察觉言翊的不耐烦,手被拿出来也接着往里放:“那我不是主动说了吗,你是不是该奖励我?”
言翊:“……”
磨人这种东西,谢明要是上了心,是没人能比得上他的。
言翊拗不过他,便不再管他的手,只是冷笑着:“谢明,你当真是不要脸,是觉得我一定不会生气是吗……”
闻言谢明抬头看他,笑着亲在他下巴上:“分明是你自己告诉我你不会生气的……”他手渐渐下移,“你在邀请我,你没发现吗?”
刹那间像是按到了什么开关,言翊猛地栽在谢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