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越猛然攥住他的手臂,疼的傅云往后一缩:“干什么, 疼!”
“你看他们手上的东西!”陈时越急促的小声道:“两个人的右手, 都拿了东西。”
两个工人晃晃悠悠的从走廊尽头过来, 眼看着离傅云和陈时越的位置越来越近, 这下傅云可以清晰的看见他们手上拿着的物什。
是斧头。
血水滴滴答答的从斧头的边缘淌落下来, 光滑的刀口在漆黑走廊里闪着微光, 两个工人一人拿着一个斧头,满身酒气的走过来。
傅云瞬间反应过来什么事情, 登时脸色都变了:“你说,走廊那一头, 他们走过来的那个方向,住的是谁?”
“好像是那一家三口。”
陈时越和傅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起身朝走廊里狂奔。
陈时越身形快如闪电,伸手一推,径直拦住两人的去路, 傅云从他们身侧直穿而过, 直奔那家人的房间。
他刚一推门,就见一家三口中的丈夫头破血流的倒在血泊中, 妻子抱着小姑娘浑身发抖缩在门边,见傅云猛然推门,母女二人以为凶手去而复返,同时尖叫起来。
惨烈的哭嚎响彻房间。
傅云难以置信的转身,陈时越隔空和他交换了一下目光,他也闻到了血腥气息。
两个工人挥舞着手中的啤酒瓶和斧头想让陈时越让开。
“拦住他们!”
陈时越不需要他再讲第二遍,单手拦住建中挥舞而下的斧头,另一拳直捣他的小腹,建中随即痛苦的弯下腰去,陈时越从他手中拎过啤酒瓶,反手砸在建明脑袋上。
陈时越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一手拎一个领子,用力将他两人的脑袋怼在一起:“你们做了什么?”
“说话!”
傅云在房间里蹲身下来,伸手去触倒在地上男人的鼻息,气息全无,明显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在房间里呆着,他们突然就闯进来,说一些很奇怪的话,然后我丈夫不肯听,他们就拿刀砍他……”女人护着怀中哇哇大哭的女儿,断断续续的对傅云道:“先生,我丈夫还有救吗?”
傅云蹲身下来轻声安抚道:“没事了,他们现在进不来,你先告诉我,他们两个进来以后,发生了什么?”
“他们喝醉了,把刀架在我丈夫的脖子上,让他要么自己死,要么在我们娘俩中间选一个死,他……他不听,就拼死挡在我们俩面前,自己往刀口上撞……”女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们和他们没有仇,我们家一辈子安分守己……”
“他们会付出相应的代价的。”傅云低声道:“他们两个在行凶前还说什么了?”
女人茫然抬眼,一行眼泪无声的滚落。
“他们动刀前好像说,‘上次不是做的很好吗?怎么这次不动手了,是突然想做个好丈夫和好父亲了吗?’,先生,我发誓我丈夫没有动手打过我们母女,他一辈子在外面没有跟人发生过冲突,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找上我们一家……”
电光火石间傅云脑海中将一切信息点串联成线,他忽然觉得太阳穴一阵痛楚,眼前的场景分外熟悉,但是傅云又想不出来是哪里熟悉。
他身形动摇的片刻,手臂上忽然被人一扶,男人有力而沉稳的扶着傅云坐到地上,温声开口:“傅老板,没事吧?”
傅云抬起眼,怔怔的看着李有德。
“你看着脸色不大好。”李有德关切的注视着他,将身后杂乱无章的脚步视作无物。
地上男人的身体逐渐冰冷,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凄厉,妈妈几乎抱不住她挣扎的身形。
“爸爸……爸爸……”
傅云喘息着把手臂从李有德手心里挣脱出来,半伏在地上跪着过去,一把将小女孩抱进了怀里捂住眼睛,不让她去摸父亲已经僵硬的身体。
傅云的怀抱有力而温暖,将小女孩整个搂在怀里,掌心一下一下的拍着她小小的肩膀:“没事,爸爸只是睡着了,没事……”
他垂眼安抚小女孩的时候,暗影落在半边侧脸上,俊美而充满了温柔的色彩,让李有德有那么片刻完全挪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