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泓在她面前直起身, 露出一个微笑:“下一任的小萨满, 也是可以进阴的吧, 你能试试吗?”

陈时越一把将刘安哲薅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却始终没有放开禁锢他的手。

“你到底要干什么!傅云让你对我做什么了!松开我!”刘安哲奋力挣扎,被陈时越颇不耐烦的拽到墙根前, 只听他爆发出极其尖锐的惨叫:“你滚啊啊,我不是男同性恋€€€€”

陈时越:“……”

“大哥, 你觉得我要对你做什么?”陈时越匪夷所思的问道。

刘安哲惊恐万分的喘息着不说话。

陈时越就等着他平稳下来,然后一抬他的下颌,刘安哲的后脑勺被抵在坚硬的墙壁上战战兢兢。

“你不是男同性恋?”他试探着问道:“那你要干什么?”

“我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这个问题不取决于我,取决于傅云是男的还是女的。”陈时越松开手坦然道:“你呢,你是非柳泓不可了吗?”

刘安哲沉默了好半晌, 才慢慢苦笑道:“成年人哪有非谁不可这一说, 都是权衡利弊的结果。”

“那你怎么敢保证,跟柳泓在一起, 混的就一定比跟安文雪好呢?”陈时越问道。

“柳泓不姓安,在安家我们都是外姓人。”刘安哲语气坚定:“我从前不懂傅自明在安家为什么死活都混不下去,后来自己易地而处,才知道其中难处。”

“世界上哪有男人愿意一辈子活在老婆阴影下,活在老婆娘家的桎梏下的?!”

“大哥你这思路有问题,你找了柳泓无非是换个女人而已,又不是自己发达了。”陈时越目瞪口呆:“有什么区别?”

“她让我看到了希望。”刘安哲低头笑了笑:“算了,我跟你说不通。”

陈时越抱臂注视他半晌,开口道:“那小宝呢,你也不管他了吗?”

“我混好了会接他回去的。”

陈时越张了张口:“我觉得樊老太太跟安颜欣鱼死网破的概率都比这大一点。”

“你什么意思?!”刘安哲骤然恼羞成怒:“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才多大就敢这么对我下定论?”

陈时越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没办法了。”

“什么€€€€啊!!”刘安哲来不及发出点别的声音,就随之脖颈一痛,软倒在了陈时越脚底下。

另一边傅云默不作声的站在人群外围,袁三几个手下驱散了围观的村民,指天指地再三保证会把老萨满安全的送回去。

雪乡在这一带多少算个旅游线路,再怎么继承传统,也是现代人的开化程度,上个世纪萨满文化的信仰逐渐落寞,年轻人相信走阴的都很少,顶多是围着几个神叨叨的外乡人看个新鲜,见他们没完没了,也觉得没趣,不多时就散了。

小萨满好说歹说推脱柳泓,让这帮人放弃了走阴问话的心思,推着奶奶一路回到小屋里,刚一掀门帘就惊得骤然向后一跳,只见老堂屋里站着个身高腿长的年轻男人。

“你是什么人?”小萨满从旁扯过幡旗怒道。

傅云慢慢在屋内踱了会儿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道:“这么重的药味……”

“你奶奶病的很重吗”傅云蹲身下来注视着老太太疲倦的病容。

这是一个古朴而简陋的屋子,堂屋幡旗和彩条林立,天花板一只巨大的狼头骨坐落而上,眼眶洞黑而€€人,但明显很久没人打扫过了,森然白骨上漂浮着尘灰,稍一抬眼,灰尘就会直接滚进眼睛。

穿过堂屋就是卧室,火炉旁煮着咕嘟咕嘟的中药,苦涩气息蔓延过来,将整个房间浸染的安静而沉重。

“白头翁,白薇,大小蓟,乌梅煮沸,炉台边上还有朱砂的药痕。”傅云低头看了一眼垃圾桶:“看来是真的病的很重了。”

“你也认识中药,你想干什么?”小萨满依然没有放弃警惕,眼神不住的往墙上悬挂的刀鞘上瞥。

傅云抬手连刀带鞘的从墙上取下来扔给她:“你可以抱着它跟我说话,如果这让你有感觉安全一点的话。”

小萨满显然没料到他这举动,抱着刀鞘陷入了茫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