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死攥着小儿子候雅昶的手,给自己壮胆一般提起声气,话说到一半却还是泄了下去:“傅云!呈玮他……”

“我会把呈玮好好带回来的。”傅云平静的道:“您放心,我不是恩将仇报的人,但是您得配合我。”

“怎么配合?”

“雅昶,出去等你爸。”傅云懒洋洋的吩咐。

老候总眼睛瞪了起来:“你们要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是何居心?”

“阳人从阴间回魂,需要血亲的心火为引,候雅昶是你们候家的血亲吗?”傅云冷冷道。

老候总父子俩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之间始终隔阂着的一层窗户纸就这么被傅云干脆利落的捅破了。

“阿云……”候雅昶愣愣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老候总更是倏然变色,但却没敢直视候雅昶的眼睛,色厉内荏的又吼了一声:“傅云!!!”

傅云摊了一下手,依旧保持着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我听您的,您说救我就救,反之亦然。”

“您应该清楚眼下只有我才有能力救呈玮。”

老候总闭了闭眼睛,又复而睁开:“雅昶,出去。”

候雅昶剧烈的喘息了几声,满眼都是对父亲和朋友冰冷的绝望:“阿云……”

“出去!”老候总断喝一声,震的头顶灰尘簌簌掉落。

候雅昶脚下踉跄了一步,傅云没有犹豫便伸手去扶他:“雅昶,你先在外面等一下€€€€”

候雅昶身形一闪躲开了他的搀扶,面无表情出门去了。

陈时越将小萨满和奶奶一齐带进了地窖里躲着,紧接着快步走上来,朝四下张望了一下确定空无一人之后才合紧了门。

“已经按你说的做了,现在可以救呈玮了吗?”

傅云用牙尖在食指上咬了一口,然后蹲下身,在地面上划开了一道猩红的血痕,那血色仿佛有生命力,沿着木质地板的裂缝蔓延生长,张牙舞爪的盘旋开来。

在正常情况下一滴血绝对不可以分裂出那么多的细线,傅云站起身一捻手指,漫不经心的将残余的血迹抹去了。

屋内莫名其妙比刚刚又冷了几度,傅云打了个哆嗦,对陈时越伸出手:“好冷,你衣服给我穿。”

陈时越二话不说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严严实实的系好了扣子。

“好了候总,现在没有人打扰我们了。”傅云心平气和的说。

老候总直觉他方才在地上以血做的阵法不对,那画符和手势哪里是驱鬼的姿势,分明是€€€€

“我在四周布下的血防线,可以抵挡方圆十里以内的活人靠近这里。”傅云安详的道:“无关人员都走了,候总,现在我们可以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让他驱鬼,他驱活人,傅云这神经病到底想干什么!

老候总浑身抖的不成样子,指着候呈玮对傅云颤声道:“你串通那个萨满,利用柳泓,故意引我们来这里,再下黑手把阴魂嫁接到呈玮身上,然后支开雅昶,你到底想干什么?”

“候总。”傅云叹了口气:“我也是没办法,谁让我给您帮忙这么多年,您从来没跟我说过实话呢。”

老候总眼神闪了闪,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唾沫:“要怎么做你才肯救呈玮?”

傅云从口袋里掏出阿成叔桌子底下的那张三人合照:“告诉我傅自明,你,李有德当年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当然如果你能顺便告诉我傅自明是怎么死的就更好了。”

老候总在看到那张合照之后整个人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那片刻的神情称得上是惊恐万分:“这是你从哪儿来的!?”

傅云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阴魂在活人体内占据时间超过二十分钟,就会彻底侵占这个活人的躯体从而取代他。”

“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你还剩下十分钟时间,什么时候讲完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我出手救他,您看着决定,我从不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