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纱无奈的直起身问手下:“这家的年轻人呢, 怎么一个都不见踪影?”
村长面露难色:“同志, 你也知道我们这儿条件不好, 这户是我们村有名的贫困户, 儿子死的早, 家里就两个年逾古稀的老头老太太,诺, 床上这个就是他们家老头。”
成纱瞥了一眼土炕上那具被眼球分解的支离破碎的骸骨血肉,几乎看不出来人形了。
她和冯元驹对视一眼, 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言之色。
冯元驹干咳一声:“先送去做化验吧,我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什么油。”
万一虚惊一场呢,成纱和冯元驹,以及作战组在场所有人员,无一不抱有这样的幻想。
陈时越腰背弯的很低, 整个人几近贴在地面上, 攥着一块尖锐的石头在石壁的边缘凿刨,每一下都使了狠命的力气挖。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那只惨白的手连着冰冷僵硬的人体,终于被他挖出一半来。
陈时越一通挖掘,最后气喘吁吁的窝在地面上,尸体露出藏在冲锋衣底下的大半张面容,结了霜的下颌因为陈时越的用力拖拽而簌簌往下掉着雪渣。
不是傅云。
陈时越没有灰心,既然从前雪山遇难的人从山崖跌下来时会埋骨在这里,那说明是有希望的。
挖出来的尸体上带着铲子和背包,包里装有干粮和水。
尸体的装束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干粮肯定是吃不了,不过陈时越自觉主动的笑纳了铲子。
他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分明是冰天雪地的地方,额头此时却细密的冒出了汗水。
人的悲伤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在白天不显山不露水,一到独身一人或者是停歇下来的时候,就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陈时越不得不抓紧救命稻草似的拿起铲子,给自己找点事做,于是他没头没尾的朝地面又捅了几下。
这一捅,就捅出玄机来了。
只听“咔嚓”一声,土层掩埋的地面毫无预兆的塌陷下去一块,紧接着靠近石壁的整个地面摧枯拉朽轰然崩塌。
陈时越猝不及防一脚踩空!
他跟着土块雪层一起,从高处滚落到山洞的下一层。
邪神的雕像在上空注视着他笑,一双被傅云打碎的眼睛空灵而静谧,陈时越在空中坠落的间隙和€€对视刹那,再一回神,尾椎骨传来剧痛。
陈时越在半空中受到两次撞击,半死不活的摔在地上,他缓和了半晌才直起身子,手里握着手电筒朝上面一晃,眼前的景象着实有些吓人了。
四面八方林立着数十个被吊起来的棺材,被铁索和链子束缚着悬在高空,阴气惨惨,因为受到陈时越掉下来的撞击,此时它们正轻微的摇晃着躯体,就好像一串随风而动的风铃,来回摇摆。
这是一个古墓葬的棺材群,陈时越抬头换气,鼻腔里都是腐朽而终年不见天日的难闻气息。
他刚才下坠速度太快,撞翻了一口棺材的漆黑盖子,此时那棺材盖正七零八落的摔碎在不远处,陈时越将手电筒打过去的瞬间,他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棺材盖的边缘有血。
可这是一个终年无人入内的古墓葬,怎么会有新鲜的血迹呢?
陈时越凝神望着头顶不远处的棺材心里七上八下。
紧接着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传来,一只青白色的嶙峋鬼手扳着棺材的边缘,慢慢探了出来。
陈时越瞳孔骤然紧缩。
“老大!!大发现!”技术科的人员一个箭步从车里窜出来:“我们提取了油状物进行分析,发现其中检测到的DNA在本部信息库里有存档!”
冯元驹寒毛都要倒立起来了:“什么!!”
这话不要太恐怖,除了陈时越冯元驹这类在编组员,其他在作战组能存档下来信息档案的人,要么是受国安保护重点监督的灵异界高层名流;要么就是有重大犯罪记录,大部分已经挨了枪子,或者在监狱里出不来的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