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开了。
围在最近处的几个组员倏然起身急切的奔过去:“医生,医生,我们组长情况怎么样?还有救吗?”
医生还没来得及回答,身侧楼梯口瞬间涌出大量人手,统一身着作战组黑色制服,和他们别无二致,但却都是陌生面孔。
一众人迅速开路,将原本围着抢救室的一组组员暴力推搡,枪口向前,逼迫他们离开楼层。
“冯组长身份贵重,刚刚抢救完正是关键期,不能有一点闪失。”为首的人冷冰冰的命令道:“只有经过李司令的批准,才能入内,诸位同事请回。”
“谁他娘的跟你们是同事!”冉怀宸破口大骂,下一秒脚边一声枪响,地板砖碎片飞溅!
齐林和邱景明挺身上前相护,一个个眼睛通红:“来有本事就把我们射杀在医院里,让那群满脑肥肠的组委会看看,他到底投票选了个什么东西?”
为首的男人不再废话,抬起枪口就要扣动扳机,然后被一只极其有力的手蓦然拦住了腕骨,硬生生的逼着他把枪放下来了。
“诸位,冯组长昏迷前指名要见我,我现场和李司令申请进病房,就看他一眼让他说个遗言,可以吗?”陈时越挡在战友身前,目光沉静而冷然。
走廊里四下无声,空余回音。
“可以吗?李司令!”他提高声音,气势夺人,一字一句的对病房门问道。
过了很长时间,里面传来李有德的回应:“让他进来。”
陈时越穿过严阵以待的众手下,或者说是他未来的作战组新同事们,枪管林立,空气里火药气息弥漫各个角落,他在身后同伴的目送下,一步一步的走到抢救室的门前。
然后推开门,再回身将所有目光都关在了门外。
抢救室里还有没来得及散去的血腥气,手术台上一片血渍,按照这个出血量,显然冯元驹很难有救了,他双目紧闭,平躺在上面,手臂和腕骨还维持着断裂开的姿势,胸腔起伏的幅度极其小,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他还在呼吸。
李有德和沈题各自分开坐在两侧,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陈时越。
“哎,我提前说清楚啊,虽然我是医生,但是我从头到尾没有参与手术,他救不过来€€€€”沈题摊了一下手:“跟我可没关系。”
陈时越点点头,简短道:“嗯。”
李有德的手指放在鲜血淋漓的手术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叩着冯元驹的耳畔,他缓慢道:“我记得你,你是阿云身边的那个小朋友。”
“你跟阿云是什么关系?”李有德和颜悦色的问。
“没有关系。”陈时越心平气和的答。
这个答案让李有德讶异的挑起眉毛,他重复了一遍:“没有关系?”
“没有。”陈时越斩钉截铁。
“那你来干什么?”
“我想您需要一个帮手。”陈时越望着他的眼睛答道:“毕竟,当权者手上还是不要沾染太多鲜血的好,至少是在明面上。”
“嗯,说的不错。”李有德赞许道:“那你打算怎么做我的帮手呢?”
空气里的尘埃缓缓漂移,续命的仪器仿佛死亡的丧钟,倒计时一般在房间里滴滴作响。
“让我做您的刀,不就好了?”陈时越微微笑道:“冯家大树虽倒,枝叶却还在,冯组长今日如果真就死不了了,您总不可能真亲自动手拔了他的呼吸机吧。”
李有德了然,朝陈时越树了个大拇指,起身轻飘飘道:“既然这位小朋友有话要跟冯组长说,那我们就先出去好了,走吧沈题。”
沈题依言起身,两人在保镖的护送下来到走廊里,和众人一起等待。
冉怀宸等人被李有德的手下压制着,愤恨的瞪着李有德:“你把我们组长怎么了!”
李有德耸了耸肩:“你们那位叫陈时越的同事,有话要单独跟冯组长说,我就先出来了,把地方留给他们两个。”
冉怀宸和其余弟兄明显不信,但又搞不清楚这姓李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受制于人,焦灼不堪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