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悬这人看着醉得厉害,肌肉记忆倒是没落下,短短几秒钟的拉扯就能完成把裴迁悄无声息铐在床栏上的动作,也是个人才。
裴迁试着抽动手臂,终于认清自己被摆了一道的事实,叹了口气。
果然出门之前该瞄眼老黄历的……
周悬醒酒的时候天都亮了,宿醉的疼和外伤的痛内外夹击,他的脑袋活像是要裂开。
他哼哼唧唧地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那人的金边眼镜歪在鼻梁上,一脸生无可恋,虚弱无力地问他:“能下去了吗……”
周悬一低头,发现自己光溜溜地压在对方身上,脸顿时红到耳根,一个激灵翻下去,抓起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这什么情况……?
他从残存的记忆里翻出一些零碎的片段,想起昨晚自己主动找人搭讪,糊里糊涂跟人进了包间,还湿身了。
看着眼前这满地狼藉,一团乱的床铺,摔在地上的台灯,到处乱丢的衬衫……
不对,比房间更乱的应该是那个像被糟蹋了的斯文男才对,衬衫的扣子飞了一颗,领带松松垮垮,隐约能看到对方脖子上的红痕,还有被铐住动弹不得的胳膊……
这该不会是……
“……我干的?!”
周悬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作为头号嫌疑人的他完全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可这种事是一句不记得就能轻描淡写盖过去的吗?!
尴尬的气氛蔓延开来,周悬觉着喉间好像被塞了团棉花,说不出话。
没了压在身上的重物,终于能透过气的裴迁坐起身连做了几次深呼吸,手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周悬忙从口袋里翻钥匙,当发现自己连裤子也没穿时,心都凉了半截。
裴迁满眼幽怨地看向他,指向茶几下的地板,钥匙正卡在沙发的夹缝里,要不是他自己拿不到,他绝不会在被压了一宿之后再求罪魁祸首帮忙。
周悬很快脑补出了一个离谱至极的故事,看来他昨天跟人进了包间之后玩的挺刺激的,不然对方也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想到自己酒后乱性,他惭愧又自责,赶忙解开裴迁的手铐,尴尬道:“那个……昨晚我……”
说到一半他就卡壳了,说自己不记得昨晚的事简直就是标准的渣男开场,不被人当变态扭送局子都算命好。
说不是故意的?味更冲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没搭对,脑子一抽竟说:“……我表现的还不错吧?”
裴迁:“……”
第2章
要不是等下有个重要的会要开,裴迁真的会认真思考要不要在这紧张的早高峰时段抽出宝贵的两小时杀人灭口抛尸。
看这小子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嘴上还在逞强问昨晚的表现,裴迁微微抬头,眼镜片反射着冷白的光,心下生了些打击对方的恶劣心思。
“表现?就那样吧,看得出来,是第一次。”
周悬虽然喝断片了,但对昨晚损友那句“守身如玉”却记忆深刻,还没平复伤痛,裴迁又一刀补在心口,他彻底被伤透了。
被戳到痛处的年轻人急着找回面子,从地上拎起还湿哒哒的牛仔裤往里一蹬,捡最难听,最伤人的话戳对方的肺管子:“就你这样奔四的老男人能有人愿意无偿陪睡就偷着乐吧,你都不如好蚊子叮人时间长,别指望我鼓励你小小的也很可爱了,跟你睡跟做慈善有什么区别?看看你那眼边的鱼尾纹吧,还对我挑三拣四,你对自己的姿色不会有什么误解吧?”
说假话就是容易舌头打结,周悬一句话咬了三次嘴,觉得很可能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制裁他。
至少鱼尾纹是真没有……
他口中奔四的那位听了这话也不炸,迅速打好领带,遮住了领口少的那颗扣子,从容道:“有偿是犯法的。还有,虽然被你压了一夜让我觉得很不爽,但你的胸……还挺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