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经理听说了大致情况,便和周悬一起把戚孝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安置。
刚好过了十二点,经理正把加热好的餐食端到客厅,他们恰赶上饭点,便坐下来边吃边聊。
这会儿吃饭的人比早上多了许多,奇怪的是林景露面了,但应该跟他一起的明媛却没来。
程绝是最先注意到这点的人,在众人面前丝毫不给林景露面子:“又惹她生气了?你们差不多得了吧。”
林景夹着一块猪排还没下口,听了这话更没了食欲,干脆放下筷子。
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动作竟然让他错过了今天的午餐,因为接下来裴迁的话无异于在众人面前戳穿了他最大的嫌疑:“林先生,今早地质学家赵先生在茶室被击中后脑打成了脑震荡,当时同样在茶室里的你有什么头绪吗?”
“什么?老赵……”林景一副相当意外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是谁干的,人找到了吗?”
周悬不解:“你不知道这回事吗?你当时可在茶室,比我们离他更近,应该更能知道当时的情况才对。”
林景的脸色忽青忽白,应该没想到自己在茶室这件事能被其他人知道。
转念一想,公共场合人多眼杂,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实则可能都被别人看在眼里。
“我当时……”他眼珠转得飞快,“我当时戴着耳机,没听清附近的声响,不知道老赵被人打了,不然我肯定不会放着他不管的。”
兰翌明在旁帮腔:“这点我可以证明,小景确实不是那样的人。”
裴迁幽幽道:“嗯,没关系,我只是问问。这件事是很蹊跷,不过酒店各处都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只要调取录像就知道有谁进过茶室了,排查起来会更容易。”
听了这话,林景反而松了口气。
他细微的反应没有逃过裴迁和周悬的眼睛。
让后者担心的是,裴迁这个战五渣为什么要在人前拉这样的仇恨,他头上已经平白多一道口子了,要是再添点伤,自己第一个吃不消。
他在桌子底下用膝盖碰了碰对方,示意对方把握分寸,别说的太过火,不然今晚偷偷潜进他们房间的人可能就不是放下一袋陈年卷宗这么简单了,到时候要担心的就是他们的脖子。
可惜裴迁没有这份自觉,接收到他的暗示,还回敬了一脚过来,周悬气得直龇牙。
经理的开口适时打断了他们无声的战争:“很抱歉,酒店内没有启用监控设施,因为酒店内的用电全靠自发电,所有设备都通电会让发电机负荷过重,而且我们也需要节省用来发电的燃料,所以只给一部分必用的电器供电,监控设施从一开始就没有开启过。”
周悬瞄着林景的反应,听到这话,对方叹了口气,显得很失落。
让他来做一个合理的猜测,很可能方才的林景把希望都押在了监控能证明他的清白这件事上,所以听说监控没有开启时才会叹气。
难道真不是他?
或许打伤赵溪之的人的确不是他,但他一定也藏着什么秘密。
是为了包庇那位在茶室跟他无声聊天的神秘客人吗?周悬觉得这事有些悬乎,他甚至不能确定这个神秘人到底有没有出现过。
不管这人存不存在,林景的异常反应都是板上钉钉的,值得深入调查。
赵溪之被打伤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陪护他的萧始说:“他刚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昏昏沉沉的,不大清醒,见了我就问到底谁打的他,后来兰翌明说要跟他单独聊两句,我就回避了一会儿,再回去的时候赵溪之就不闹了,说什么应该是谁开的玩笑,不想再追究了。好家伙,哪有开玩笑开出脑震荡的!”
赵溪之的不追究跟兰翌明的劝说肯定脱不了干系,周悬想不通这人的目的。
看他们目前的表现,兰翌明跟赵溪之关系很近,后者受了伤,兰翌明没理由不向着自己的朋友,他恐怕是猜到了伤人的是谁,觉得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才劝赵溪之作出让步。
当然,可能也许诺了一些好处。
正常情况下周悬一定会由着种种可疑的迹象怀疑就是林景伤人,但一些违和的现象和所有证据都指向林景这一点反而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而这个猜测,他也从裴迁那微妙的表情得到了验证,对方跟他在想的是同一件事。
“不管他们打不打算追究这件事,我都会找到打伤你的凶手,让他付出代价。”
回房的路上,周悬对裴迁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