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清悦和刘畅互相看看,“怎么个惨法?”
“这些都是我从那些左邻右里七大姑八大姨的话里拼凑出来的啊,”张岩说着深吸一口气,络绎不绝道,“他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外地打工,一年差不多就回来那么一次,他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但是他爷爷奶奶呢,有点一言难尽,总结一下就是不太负责,奶奶嗜赌成性,爷爷喜欢去歌厅舞厅那种地方,所以他小时候比留守儿童还惨,经常吃了这顿没下顿,衣服也都破破烂烂的,这种情况差不多持续到他十来岁,他爸妈攒够钱回老家开了烧烤店之后才稍微好转。”
童年创伤。
时野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抛出一个问题,“现在再看,几个死者之间的共同点,是不是已经很明显了?”
刘畅抱起手臂,“第一个死者张睿,年幼时父母不管不顾流离失所,何恬恬家里很明显重男轻女,弟弟出生后估计没少受到冷落,周雪润€€€€”
“她表面看起来过得最轻松自在,一个人退休在家,平时养养花看看书,但是儿子常年在国外,人年纪大了又不怎么会用智能手机,肯定会感到孤独。”沈清悦说。
“陈湘就更不用说了,年纪最小,也是最惨的一个,父母都不靠谱,她母亲那个样子,平时家里的氛围可想而知。”说到这里,时野捏着笔抬起头,敏锐的眼眸微微眯起,闪过一道厉色,“所以,到底是什么人在利用这一点,最后使他们选择跳楼轻生?”
话音落下,面前三个人异口同声,“你是说有人在给他们洗脑?”
时野沉凝片刻,“这四个死者从一定程度上来说,都曾经或者正在经历被生命中一些非常重要的人忽视甚至伤害的过程,不管那人出于什么目的,他使用的手段肯定离不开心理层面的影响。”
“但是现在有两点基本已经能够确定,”他把那天和李医生讨论过的资料放到桌上,朝他们推过去,“就是那个人和四名死者不仅住在同一个小区,而且对心理学非常了解。”
如此分析下来,排查的难度可能一下子缩减到了不足十人,所有人精神一振,随后听时野沉声命令,“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个小区目前所有的住户当中曾经从事或者正在从事心理方面相关工作的人员,列一份名单出来!”
“是!”
面前电话铃骤然响起,调查终于找到突破口,时野一脸烦躁地接起电话,“喂?”
周警司的声音,“下午四点,你别忘了啊!”
时野一愣,看了眼旁边的电脑屏幕,“……”
十分钟后,他一边穿外套一边往楼下走,经过洗手间时朝里面的镜子瞥了一眼。
这几天忙着工作没工夫打理自己,此刻他脸上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下巴胡子拉碴,一副邋里€€€€
硬汉。
硬汉形象。
实在懒得纠结自己的形象问题,时野随手扒拉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踩着楼梯快步下楼。
和周警司那位老战友约好谈话的地点位于市中心某家茶餐厅内,下午茶时间,餐厅里座无席虚,时野跟着服务员穿过大堂,来到一间包厢门前。
不是说有什么合作方吗?时野进门时看到坐在里面的人,先是纳闷了一下,随即笑着过去和对方握了握手。
“沈处长您好,我是时野。”
沈晟一脸惊喜地将人上下打量一遍,随即不赞同道,“可不许这么叫!我和老周这么多年朋友,和他算是亲兄弟了,老周他把你当半个亲儿子,你得叫我一声叔叔!”
时野从善如流,“沈叔叔。”
沈晟一听笑得合不拢嘴。
时野拉开椅子坐下,“老大说您这次是想找人配合你们宣传一个官方合作项目?”
“对,”沈晟帮他倒了杯茶,时野赶紧起身接过,“谢谢。”
“是这样的,”沈晟解释,“这个项目已经谈了有一段时间了,我们这边经过公开招标,最后选了一家游戏公司进行合作,准备出一款软件专门用来推广军事知识,主要面对学生群体,培养年轻人对军事方面的兴趣。”
时野笑道,“那还挺有意义的。”
“是啊,”沈晟笑眯眯地,“就是对方公司那边建议在软件里面再加几个小游戏,说是可以增加用户粘性?其中有一个射击游戏,他们想在里面安排一个真人当教练。”
他抱歉道,“说实话我是真不太懂这些,他们那边的意思,说是为了能进一步激发年轻人对军事方面的热情,一定要找个形象好的。”
说到这里,他又将时野仔细看了看,小伙子又高又帅,十分满意地点点头,“你的形象就很好,而且我听说你以前在警队里是神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