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对此并没有想过要含糊其辞,语焉不详,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道:“对方既然能够用「书」将天人五衰的身份安在武装侦探社上,也可以捏造一个乱步先生的好友出来,或者捏造一段好友关系出来。现在正是侦探社的危难时刻,周围的人都不会轻易提供援手,更别说是一个毫无利害关系的人。他居然因为乱步一句话,就愿意涉涉险吗?”
太宰治的发言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严重性。毕竟,江户川乱步其实并不是异能者,对于异能者的一些手段,也未必能够完全规避。更别说是天人五衰用了「书」。
可太宰治一句话刚落下来,江户川乱步便毫不犹豫地说道:“他会啊,我跟他认识很久了。”
就算他从来没有跟乱步说过自己的事情,乱步还是觉得自己很相信响。
侦探乱步这句自信满满的话把侦探社里面所有人都给弄沉默了。
面面相觑之下,还没有人敢反抗。
……
如今回到与费奥多尔对峙的场合,任谁过来看一眼,都会说江户川乱步被事实打脸,他翻车了。
“他是我们这边的。”
天人五衰成员之一如是说道。
江户川乱步和爱伦坡当机立断从现场逃离。
费奥多尔并没有追他们。
一方面,三人原本都不是那种碰上面会动手的武力派,就算费奥多尔的体术恐怕比这两个四肢不勤的体术废要强太多,但他并没有武斗的热忱与执着。另一方面,费奥多尔也知道爱伦坡的异能。就算他追上他们,爱伦坡只需要用另一本书困住费奥多尔的脚步即可。
追上也没有意义。
最重要的一点是,费奥多尔已经顺利实现自己的目的了。
和太宰治共同离开的是谷崎润一郎兄妹。
按照一开始的想法,如果能够引费奥多尔进入书中世界的,那么只需要对剩下的天人五衰成员故技重施,基本上能为武装侦探社赢回局面多一分胜算。
然而,事实上,翻车了的江户川乱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三人进入书中的时间,超过了三天。不考虑在书中是否需要进食的因素,光是在书中循环,爱伦坡觉得在里面应该至少经过一百次以上了。
要算上从书中里面,参与者都会被受到响的精神影响。恐怕就算太宰治还清楚他现在的处境爱伦坡创造的书的世界,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开始接受响这个陌生人是自己认识的人了,记忆早就跟着混乱了。更别说,每次回到“现实”,都是响按照对方最想要出现的“现实”重塑过去,即开始形成「造梦」般的效果。
任谁都会希望回到「现实」的时候,都是越过越好,都会想着自己不断地在解决问题。然而,等到他们形成的“现实”是最美妙的过去,补足了自己一辈子所有的悲伤和遗憾,他们真的还会愿意离开那个“梦”吗?所以最好的情况是不要让循环发生,阻止自己产生希望,拥有幻想。
按照现在的时间来说,怕不是三个人都开始无法清醒了。
江户川乱步已经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他决定自己也跟着进入书的世界里面。
爱伦坡对江户川乱步这个想法一点都不支持,“你又不了解那个陌生人的身份,要怎么结束循环。”
响在这个故事里面用了大量的概括性的语句和词汇,充分地发挥了每个参与者的自由度的同时,也极大地增加了困难。举个简单的例子,响让爱伦坡写一句,所有人都会回到自己的“现实”。但这个现实其实没有标准的。一般人都会想着就是穿书的那一刻,但所有人想的时间段会是一样的吗?
感知里面的,记忆里面的,都会是同一个现实吗?
会不会出现有人的“现实”是在早上或者下午,是今天或昨天?
随着循环的发生,这个认知的偏差只会跟着个体差异不断地拉大。
而这个只是用书里面的一句话描述而已。真实情况比这个可怕的多。
“调查了。”
江户川乱步这三天并不是一味等待的人。
他之前从来没有就想过去调查响。因为他没有认为有调查的必要。就像是在网上认识的好友一样,从不会想着要先把人的家庭背景,身份底细给调查清楚,才跟对方说话,这不切实际,也自我意识过剩。
现在却不一样了。
江户川乱步让认识的警局箕浦警察做了一个帮忙,调查文原响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