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三尾妖熊想来应当是高阶妖兽,怎奈何对付它的两人修为都属上乘,是以它脏腑很快被刺穿,妖丹被对方剖了出来。
三尾妖熊嘶吼一声沉重倒在地上。
灵音宗弟子将那血淋淋的妖丹扔进储物袋,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面无表情转身就要走,直接无视了方才一直同他合力对付妖熊的药宗弟子。
药宗弟子一愣,几步上前追了过去,“这妖丹是为了研制失忆症丹药吧?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只要你还愿意与我说话,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人不予理会,冷脸仍旧要走。
药宗弟子急了,一把拽过那人的手臂,语气低到了尘埃里,“殊延,算我求你。”
“当年你也害死了我姐姐,这么多年我已经放下,你也不必再执迷不悟,沉溺于过去了,好吗?”
藏身于树后的聂更阑身形动了动。原来这两人不仅有情,还隔着这么一桩陈年旧恨。
殊延冷笑不,“当年药宗大比,谁先摘得望月草就能率先救治宗门指定的患者。那株望月草我分明就唾手可得,可你却狂妄自大从我手里夺了去,你不相信我的医术,认定只有自己能治好你姐姐的病。”
“眼看我就要夺得比试第一成为宗主首席大弟子,从此风光无限得到宗主的亲传秘籍药典,却在关键时刻功败垂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因嫉恨强烈,精神恍惚,在你姐姐的药中加错了药,致使她丧命药宗,自此我被迫离开从小生长的药宗,离开熟悉的师尊和同门,去了陌生之地重新开始……”
那药宗弟子在他一声声厉喝中垂下头,喃喃自语,“那时我确实过于狂妄自傲,急切地想在你面前好好表现,获得你青眼相待。”
“是我过于贪婪,一时忽略了你多年的准备和夙愿,我向你道歉。”
“正因为那件事,我在你离开后改了名字,时刻谨记自己犯下的过失,提醒自己须得多顾看旁人的感受,切莫一意孤行,自以为是。”
殊延闻言,怒极而笑之下从眼角逼出几滴泪,“因为你的狂傲,害我生生背负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从此我再也无法做一个悬壶济世的医修,你害得我€€€€”
他提起往事,愤恨愤恨纷纷涌上心头,话还没说完索性掉头离开,生怕自己再次失控。
药宗弟子连忙追了上去,这次直接扯住了对方的手,“我已答应帮你研制失忆症的丹药,就别再对我视若无睹了,好不好?”
“当年你去了灵音宗,一百年后我想彼此都应当冷静了,便去找你言和,谁料清鸿剑尊被三大宗门逼着守在玉髓峰不得出入,灵音宗当年进退维谷,我便没上赶着烦你。”
“这一等,几百年竟过去了,我多次唤你出来见面,你却一直不肯答应。”
说着,他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拽着殊延的袍角不让人离开。
树后的聂更阑忽然听到师尊的名号被提及,越发凝神细听起来。
殊延瞳孔缩了缩,随后冷笑出声:“唤我出来,打算一剑捅穿我丹田替你姐姐报仇?”
药宗弟子急声摇头,“我恨过你,可是百年过去,我冷静下来细想,心知我们二人都有错,我没打算找你报仇,只想和你重归于好。”
殊延嗤鼻,冷睨着卑微跪在眼前的药宗弟子,“当年倨傲狂妄的人,如今竟成了这般没出息的模样?”
“我没想过放开你,只怕你不肯原谅我,”药宗弟子声音格外低沉,恳求道,“殊延,能否给我个机会,让我将功补过赎罪?”
殊延冷笑一声,踏着满地茂密的灵植抬脚要走。
药宗弟子却依旧跪着,牢牢拽住他袍角不放他走。
男人终于怒了,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喝道:“堂堂药宗的真君,药宗未来的继任宗主,像条狗一样跪在人面前,传出来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在你面前我纵使像条狗又何妨,只要你能消除对我的怨恨,”药宗弟子低声道,“这么多年过去我依旧忘不了你,殊延,求你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殊延不知是恼还是羞怒,欲一手要将人扯起,不料这时,他忽然发现四周空气有微微的灵力波动。
殊延松开药宗弟子的衣领,冷声喝道:“是谁,滚出来!”
藏身树后的聂更阑一惊。
他分明已在结界之外加了匿息钟,何以对方还能察觉自己的存在。想了想,他按兵不动,依旧屏气凝神伫立于树后,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