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述宁低下头,走上前了两步弯下腰撑在书桌上,把表情都藏在阴影里,但耳朵还是诚实地染上了几分红色。

闫怀峥在几秒的犹豫后,抬起折叠好的皮带,果断地点了点他的腰背。

“裤子。”

很少会有这样的要求。

江述宁心里一紧,连着后颈都因为羞€€耻而变红,以前也就不过两三次因为工作里的失误,虽然他能够理解,是因为用了藤条,闫怀峥需要确认不能打伤自己,可是现在......

老师很有耐心地在等待。

咬了咬牙,江述宁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猛地拉扯了一下裤腰,把裤子扯下来,露出皮肤。

不是只有狠重的打罚才会令人深刻反省,惩戒是必须谨慎适当的事情,只有彻底的交流沟通,将事情摊平说开,才是有效的。

闫怀峥将贴合着江述宁囤峰的皮带扬起时,又考虑到今天年轻人已经忙碌了一天,所以落下的力道并没有非常沉重。

疼痛,但并不是难以忍受的痛苦。

江述宁微微咬着牙关,塌下腰尽量的放松,没有躲避的意思。

第二下迎风而落,发出干脆利落的声响,也带来下一波震€€颤的痛€€楚。

第三下,第四下......

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数,老师打得并不狠厉,却不过几下就逼出了他的眼泪。江述宁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一次会这么脆弱,可并不是难过和委屈,更多的像是把手上一些沉重的,一直跟随着自己的东西,终于稳稳放下的感觉,眼眶也跟着酸软下来。

一下接着一下,皮革不停地摔在皮€€肉上火拉拉地疼着,江述宁没有压抑喉咙里的痛呼,低声地放任了,二十下其实打得很快,虽然力道有些保留,但皮股上的痕迹也是通红了一片。短时间内也会不停地散发着难熬的帐痛感,让人坐立难安,双腿每一个动作牵动都会提醒着受过的责打。

最后的五下,稍微要重一些,江述宁挨的时候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能感受到皮带抽上来时加重的力道,针刺一般的炙热痛感,一直到下一记落下前都在翻滚层叠着扩散。

最后一下横贯整片囤峰,留下了微微带着深色的红印,让年轻人的双腿都忍不住晃了一下,江述宁被这一记抽得眼眶直接再度涌出眼泪,缓和了很久才生生将苦痛压下。

闫怀峥就一直站在他背后,等待着他完全平复下来。

良久,才温和地说了一句。

“结束了,述宁,起来吧。”

老师叫他名字的时候,其实都带着隐约的令人安定的力量,江述宁在此刻格外地能感受到,心中像是被拧过的酸楚又渐渐缓缓泛开。

撑起上身想要站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姿势保持着时,无意识的太用力了,手臂和腿弯都有些酸,身形不受控制地摇晃了,江述宁看到闫怀峥皱眉,有些不好意思地立刻把裤子都拉好。

“怪不得远琛说,你们这个年纪的人明明一个个都那么年轻,但很多都缺乏运动,站这一会儿就僵了。”

心里有些不服气,不过许是刚才挨过打,老师的余威还在,江述宁也不敢开口反驳。

闫怀峥知道他不习惯别人帮忙,拉开书桌下面的抽屉找出药瓶和棉签放在桌上就打算出去,但在关上门的时候,他还是停留了一步。

“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好好商量,如果你有任何时候,有感觉到我的做法让你觉得并不能接受,我们也可以讨论。”

“嗯,”江述宁点了点头,回答得也很认真,“我知道的,我会记住老师今天说的话。”

“那就好。”

闫怀峥放下心来,看着他,几秒后还是平静的又说了一句。

“也许某天,咱们可以一起去一趟杭州。”

咱们可以一起去看看吴航。

也许吴航会成一个结一直都留在他们师生之间,闫怀峥想着,释怀从来不是一件简单轻易的事情,过往承载着沉甸甸的分量,需要漫长岁月,但换个角度,这个结也一样会一直牵系着他们彼此。

背负,他一个人来就可以,可面对与疗愈,并不是一定要将对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