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百姓便形成了人墙,将这些达官贵人隔绝在了外边。
沈长卿便是在这样的情形里,望见了她。
执一似有所觉,不久便在人潮中回眸,一眼望见了她。
视线相汇,沈长卿的心先颤了颤。
不多久,门子便掩起了半扇门,赔了笑,支走了由衙役悄悄放进来的贵人们。
等到执一道人挑着最要紧的医治了一批,才彻底掩上门。
衙门只剩一条缝了,门子趴在缝间喊到:“每日两个时辰,今日到了,各位走罢,明日再来罢!”
未曾得到医治的涌上前来,碍于官府的威压,没敢轻易拍门。
执一抚着得罗一角,缓步走到沈长卿跟前。
无人提及伤痕和病痛的缘由,她们只是聊起了彼此为何会在此相会。
“除了济善堂,我在辽东居住得最久的,便是这间厢房了。”沈长卿眼帘映入一小片未曾摘干净的白布条,心绪沉寂了些,“若不闭门,便是一点清幽都没有了。”
“领教过了。”执一一语双关,“沈大人可曾想过日后搬离呢。”
沈长卿苦笑:“脱不开身。”
执一明白了,久不做言语。
沈长卿却在此刻忽然凝望着她:“道长此番前来是为何事?”
执一琥珀色的眼眸未染一丝波澜,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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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么?”秦玅观问。
“未来的国之栋梁。”唐笙弯着腰,偏首同她说话。
她笑盈盈的,温柔的语调浸润了秦玅观的心。
许是窥探动作太过显眼,也可能是耽搁太久了,她们还没说完话,女卫和教习官们便一齐涌了过来。
“恭请陛下圣安——”
来者整齐划一地行礼,问安声快要冲破天际了。
秦玅观负手,淡淡道:“免礼平身。”
唐笙眼睫颤了颤,从她淡漠的语调中听出了无奈。
她瞥了眼自己的足尖,往后退了两步,好让作为帝王的秦玅观完全立在人群中央。
“多添些持剑对峙,交手多了,识出对方破绽,再一同弥补,这样习武来得更好。”
“谨遵圣命——”
皇帝驾到,教习官们自然要展露一手训练成效。
新女卫们铺展开来,自个挑选了趁手的兵刃来了场武斗。
因为主官放了狠话,武斗时诸人都未留情,木制兵刃拍打有声,打砸劈砍都是奔着死手去的。
有一位挨了刀“砍”,木剑当即飞了出去,手腕也肿了一个指甲盖高。
唐笙看得直蹙眉,听得直吸凉气。她拾起了飞到自己脚边的木剑,正准备还回去,身侧便探来了一只养护极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