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枕星的气候变化多端,影响却并不太大,反倒成为一种似有似无的点缀,清晨的时候,奥兰德敲响了房门,他轻轻地道:“雄主,我约了几位服装设计师上门,时间大概在早餐之后,您要见见吗?”
魏邈说:“好。”
奥兰德便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意。
他似乎相当愉悦,以至于眉眼忍不住透露出三分笑意,细心地擦拭过餐桌,为维恩调高了座椅,然后给魏邈布菜。
他一向很享受这样的过程。
上午九时,几位西装革履的雌虫准时赴约,将几排支好的成衣搁置在花园的宽阔平地,奥兰德不允许他们入户,只允许他们停驻在室外,领头的那位雌虫鞠了一躬,微笑着道:“您好,莱尔先生、柏布斯先生,很高兴您选择了我们为您服务。”
替雄虫搭配衣物是雌君的专利,结婚最初时,奥兰德对着装的要求相当考究,这项指令由约瑟夫代为传达,语调和态度都相当婉转。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最初简单的步骤开始越来越繁琐。
魏邈这几年多少也受了些奥兰德的穿衣风格的影响,撇去多余花里胡哨的设计,变得越来越简洁,单品大多以纯色为主。
奥兰德很喜欢纯粹的线条美学。
影响往往无孔不入,从生活的细枝末节蔓延到各方各面,剥离开,便如同切开椭圆里一个最大的圆,所剩下的部分便零零散散。
奥兰德问:“您觉得这件风衣的款式怎么样?”
魏邈走近了些:“你还是我?”
他翻开标注好的尺码,便知道这是为他准备的,奥兰德大他一个码数。
“这件。”他接过奥兰德手里这件薄薄的驼色风衣,花了五分钟时间挑齐了所有衣服,“以及这几件留下就可以了。”
如果奥兰德亲自挑,得挑半个小时。
天可怜见,几名雌虫都快笑僵了。
领头的那位雌虫道:“好的,好的。”
那几件衣物被奥兰德规整到魏邈卧室的衣帽间,原本空余不多的地方被填充得完完整整,魏邈不好看着他忙里忙外,自己却全无反应,于是帮忙理了理。
“雄主。”奥兰德说,“我想送给您一份礼物。”
即使尽力安抚,他的语调依然暴露出自己些许的紧张情绪。
他从那间衣帽间的暗格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方盒,丝绒质地,外包装是漂亮的黑色,魏邈望着他,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来,轻轻挑了挑眉:“礼物?”
这是一件罕见事。
有点儿类似于在金枕星遇到雪崩。
“嗯。”奥兰德道,“……您可以打开看看。”
他见魏邈没有接过的打算,眼眸微微垂下,顿了顿,继续说:“您上一周送我的礼物,我还没有回礼。”
魏邈接过了礼盒。
他以为是一张支票,或是一张卡号,直到看到那颗巨大的蓝色鸽子蛋展开在他眼前。
……应该不能叫鸽子蛋。
因为钻石是长方形的,采用的应该是祖母绿切割方式,四周镶嵌一圈细密的碎钻,钻戒在灯下,漂亮得晶莹剔透。
魏邈垂下眼,笑容的弧度渐渐消失,有片刻的静默。
那一瞬间,他脑海中想了很多很多,过往的一幕幕清晰地浮现,又逐渐消退,就像是一场无声的默剧,已演到末尾,却又二次重启。
他再次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