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猜测不由得呼之欲出,他眼眸黯了黯,说:“不用,这对我来说是小伤。”
魏邈把奥兰德扔在一边的饭盒提起,保温袋摸起来质感柔软,还有一层热意,嗓音淡淡:“已经来了。”
这道玻璃门阻隔不了多少声音,推开门之后,便见拜伦额间覆有冷汗,努力挤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夸张得如同某宇宙飞船“哐当”一声降临:“柏布斯上将,您怎么来了?”
€€€€演技稀烂。
奥兰德径直越过他,没有寒暄的打算:“替科维奇先生处理一下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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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列卡星一月份的天气冷得彻骨,劈头盖脸朝着身上砸。
魏邈懒洋洋地靠在飞行器身边,银丝的碎发被吹得蓬乱,拽住奥兰德的手腕:“站好,谁让你上星舰的?”
吹点儿冷空气,冷静冷静。
彼此脸对着脸,他挑起奥兰德的下巴,仔细地观察他嘴上的伤口,血印挺明显,咬破了皮,原本淡淡的唇色瞬间变得殷红,魏邈用拇指擦过,一点儿新鲜的血落在他的手上。
这回不咬他了,改咬自己。
“长本事了?”他抬抬眼皮,似笑非笑地建议道,“下次接个巡回演出,去我的工作单位闹吧,那地儿虫更多,我也甭上班了,把脸一丢,赚那仨瓜俩枣哪有整天围着您转舒服,何必自讨苦吃呢,是不是?”
独处时,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奥兰德的态度逐渐放松下来,身体也不再紧绷。
他的前雌君嘴比蚌壳硬,坚持地说:“他不怀好意。”
魏邈问:“谁?”
“利亚€€科维奇。”
魏邈也是看明白了,这世界就奥兰德一个好人,丫白莲花稳稳当当做着,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是总有刁民想害朕。
逻辑再通顺不过。
“就当他不怀好意。”魏邈眯起眼,依稀对奥兰德说过的话还有些印象,问,“谁最初说要给我娶雌侍的?”
奥兰德突然不说话了。
“之前玩三请三让呢?”魏邈偏不让他好过,他不是个喜欢旧事重提的性格,这会儿却掰开了、揉碎了问,“我当时感动得稀里哗啦,心说我们柏布斯先生太有格局了,原来都是假的?”
这话也是强词夺理,他那时压根儿没有个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样子。
奥兰德却心头一紧,慌乱地否认:“……不是。”
魏邈收回了些让他放松的笑意,说:“你再想想。”他只听真话。
“我€€€€”奥兰德嘴唇蠕动了一下,“我不想让您娶。”
“又变了?”魏邈惊讶地挑起眉梢,说,“您这朝令夕改,我到底执行哪条程序?”
他故意挑刺,能把奥兰德挑成筛子。
眼睁睁看着奥兰德被逼入穷巷,魏邈才放开他的手,露出些真实的表情,神色沉沉地说:“奥兰德,五年时间,你是我唯一喜欢的雌虫,你也心疼心疼我,别让我觉得缘分已尽。”
他其实也觉得奥兰德倒霉。
长相、身份、权力都是顶尖,但凡遇到个正常的平民雄虫,愿意折个腰、吃个软饭,把自己当花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配合着生几个幼崽,这辈子能过得相当恣意。
€€€€也许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也说不定,再忍几年,就能莫名其妙多个“虫后”的头衔,从此支脉也能仰着下巴、目不斜视地参加晚宴。
偏偏遇到了他。
吃软饭都吃不彻底,总能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给奥兰德添点儿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