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斓冬要是非要走,他只能追过去,试着按老破小二手房的地址把那一栋楼买下来了。

虽然也不难,那个城市人口流失极严重,季斓冬买的又是“骨灰楼”,就算要买一栋楼也用不了多少钱,但这么干是不是还是有点太嚣张了。

要查清季斓冬那个案子的真相,就和同居关系冲突。他是计划好了从调查局辞职开自己的事务所的,到时候的确会宽松很多,将来以自由人身份参选议员从政也不错。

但将来要是被扒出“准议员跟踪尾随国际巨星十二年”是不是也不好。

厉珩惯于务实,惯于思考应对措施,这是调查局作风的影响。

虽然认为这些方法不合适,但也已经开始思索可行性。

他看着季斓冬走向衣柜。

季斓冬找了件他常穿的衬衫,尺码有点大了,季斓冬应当好好吃饭。

瘦削过头的少年蹲下,撑着地面歇了一会儿,拿起什么慢慢走回来,放在他面前,沉默的黑眼睛静静看着他。

厉珩抬手,轻轻抚摸又有些失温的脸颊。

有什么很不易觉察的力道。

像安静徘徊的鹿,像被小心抚摸触碰的自由飞鸟,季斓冬接受他的抚摸,愿意尝试被逮捕。

或许危险。

危险。

有小红花的蛋糕被推向厉珩,季斓冬带着它走了一下午的路,蛋糕没倒,没磕碰,还很干净,是块很好的蛋糕。

少年尚显单薄的脊背笔直。

厉珩忍不住摸了摸季斓冬的头发,有那么一瞬间,薄薄的眼皮掀起时,不再是冰凌、不再是伤人伤己的刀。

这世上大概没有比季斓冬更好哄的人了。

为免把人真的吓走,厉珩必须尽力克制住自己的念头,不立刻把季斓冬紧紧抱住……哪怕他真想这么做。

厉珩看着季斓冬。

他尽力稳重,只是轻轻握住季斓冬的手腕。

季斓冬是个被好好摸头发,就会轻轻朝你笑的人。

……

有小红花的蛋糕被打开塑料盖,推到他面前。

季斓冬身上的气质是天生的,这样一个动作被他做得漂亮优雅,仿佛这是高级餐厅,是最昂贵难得的甜点。

这当然是。

厉珩看着蛋糕想。

远比他订的那个破蛋糕好得多。

……

季斓冬也这么想。

他能找来不错的蛋糕,能弄一个遮风避雨的住处。

他有信心通过剧组面试,他知道自己有天赋,他知道自己能出人头地。

日子能过,靠他自己完全能过,用不着帮忙€€€€厉珩说的那些的确听起来不错,但并不是真正的吸引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