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陆荷与白铭,也在此刻心中万分复杂和感动。
他们明明是长辈,更应该为两个孩子做点什么,却实在是窘迫,让郑雪宁反过来如此为他们筹谋一切。
陆荷张了张口:“…雪宁啊,你费心了。”
别的话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了,有些感动是难以开口表达出来的。
郑雪宁对人心并不陌生,甚至是深谙人心的。
但多数时候,身为上位者,并不需要她去怎么揣摩人心。偶有思考的时候,也是想着该怎么平衡势力,如何达成最好的局面。
她是观棋者和下棋者,常常摆弄棋盘上的所有棋子,去观测和掌控人心。
然而对于陆蝶卿的父母,是郑雪宁平生头一次只用维护之心去对待。
因为这是她心爱之人的亲人,那么也顺理成章被纳入了她的羽翼下保护起来。
面对陆荷夫妻俩的复杂感慨,郑雪宁及时开口道。
“伯父伯母,就是为了我和卿卿,你们也要收下此物,多保重自己。”
“于我来说,做这些只是举手之劳,何况,你们是卿卿最重要的人,自然也是我重要的人。我做这些本就是应当的。”
说这些话时,郑雪宁难得在旁人面前流露出了几丝温情。
陆蝶卿默默抿着唇,站在旁边,心里感动到想哭。
呜呜呜宁宁好好。
陆荷和白铭听着郑雪宁的话,彼此对视了一眼,都将起伏的心绪压了下来,只能伸手将哨子接过放好。
毕竟这话都说到这里了,他们都能听出郑雪宁的真诚。再推辞,就成了矫情了。
陆荷看向郑雪宁,想张口再叮嘱什么,但到了此刻也明白,有些话不用说透,对方就会做好。
郑雪宁总是如此,思索的比他们更加全面,有时候都让陆荷夫妻俩觉得被比了下去。
郑雪宁:“伯父伯母,你们二人过得好,我和卿卿也能更加放手一搏。此次送你们回闪国,也盼着你们能和故人相聚,至于其他的事,尽力而为即可,不必强求。”
这是在提点他们,不要带太大压力回去。
陆荷二人能听出其中的意思,不由点头。
“放心便是。”
一番惜别之后,夫妻俩终究还是坐上了马车。
这座生活了十八年的朝樱国皇城,渐渐被甩在了身后。
陆蝶卿看着马车走远的背影,咬着唇,眼神有些黯淡,但这次却忍住了,没有再哭。
遇到事情总是掉眼泪,那是小孩子的做法。
她已经长大了,会成为一个厉害的,能承担事情的人。
下次再见到爹娘,她会证明自己的成长。
少女攥着的拳心,忽然被一只温柔的手握住,每一根握紧的手指,被轻柔掰开。
陆蝶卿怔了怔,看着掌心尤有些发愣。
握紧的拳头掰开后,掌心便袒露着,露出了上面掐出来的印子。
郑雪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轻飘飘的,显得有些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