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转身去寻了黄采莹与慕烟她们,几人也没闲着,都在车里忙着针线。
拆了两个小被子,将剩下的一袋棉絮通通添进原来的棉花上,又加了一米宽的布面,将原本两个一米五的棉被,硬是加长到四米宽,棉花更是续的厚厚的,盖在身上都沉甸甸的有分量。
赵杏儿看着又大又厚的被子,嘴角都弯的合不上了,这下晚上自己再也不用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的挤在一边,这大被子明显怎么动都不会漏风。
“慕烟姐,我这还有些布料,给慕春做两副棉手套吧,她总是干活手都冻坏了。”柳芸禾找了两块棉布出来,一块柔软的白色棉布,一块稍稍硬些的蓝色粗布。
“来来来,这个我会,从前在家的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便是针线活。这么大的布面做两幅手套未免有点浪费了,我给它挤一挤能出三副棉手套,刚好匀出一副给小月可好?”黄采莹笑的眉眼弯弯,小心的询问着。
“那当然再好不过,那就麻烦采莹姐了。”柳芸禾笑着回道,其实她要求做的两双手套慕春估计会分给关月一双,而柳芸禾当然也乐见其成,毕竟多一个人帮着慕春干活她怎么会不支持。
张铁生带着两个儿子,还在外面捡柴火,劈柴火,捆材火。这天头柴火有多少都不够用,自然是多多益善,就算车上放不下,背也要背走。
谁知道过了这个村,还有没有这个店。这灵雾山全是石头不长粮食,他们还要往前走。
赵月娥看几人欢快的缝着被子,心里酸溜溜的,但也没开口自找没趣,她在马车里怎么也比车顶暖和,没必要眼馋人家的被子。
其他人家发现张慕春用稻草做了屋子,也跟着有样学样,不管有没有马车,先捆一个不大的屋子挡风也不错,大不了白天用麻绳拉着房子走,到了晚上怎么也是个窝,睡在冰天雪地里就是直接冻死都不知道。
渐渐的就形成了全民搭房子的风潮,不管人口多少的人家,通通山上去薅稻草,将本就贫瘠的山坡薅的光秃秃的,一座座小小的草房子也渐渐多了起来。
有推车的直接扣在了推车上,没有推车的也在草房子的底部编了两条粗些的绳索,前边套了麻绳,白天拖拽时也好省力些。
他们在灵雾山脚下停留了多日,一个个稻草房子,也都搭建完成,三角形,四方形,不成型,什么样的都有,只要能保暖便成。底部都用木头绑成条条框框,上面再铺了草垫子,夜里睡觉终于能暖和不少,只是白日里拖拽着屋子前行自然变得困难了许多,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上次救下来的八个女子,也跟着上山捡了不少棉花,都塞进了衣裳里保暖。在黄采莹与关月的帮助下,也勉强搭了一个草房子,够夜里几个人一起挤挤。
姑娘们仿佛有了奋斗目标一般,一个个脸上也有了笑容,虽然一日只有一顿米粥裹腹,可日子却有了盼头。
她们甚至还在山上找到了野生的马铃薯,也就是土豆,虽然个头小了点,可也捡了小半袋子,特意用稻草盖上运回了山下。
不知是不是地理位置的原因,土豆还很完整,也没有被冻坏,煮着吃完全没问题。
为了报答慕春的救命之恩,绿芙还特意去张家给她送了十个小土豆,虽然觉得张家大概不会缺了这几个土豆,但这是她的一份心意。
“你们本就没什么食物,这好不容易找到的土豆我怎么能要,还是拿回去吧,这里还有二斤腊肉也一起带回去吧。”慕春果断的推了小绿姑娘的谢礼,还搭了二斤腊肉出去。其他人多多少少还有几条鱼打牙祭,闻个肉香。几个姑娘实在是穷的可怜,她们身子还没养好。
“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姑娘的大恩大德,我等没齿难忘,日后有机会定会报答。”绿芙见慕春拒绝的果断,也没与她推推搡搡,人多眼杂的被人知道她们有了食物不好。
“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慕春与她挥手道。
“那实打实的粮食,怎会是举手之劳,姑娘就莫要谦虚了。”绿芙真诚的再次道谢。
她们这群人当中,有大户人家的管事丫头,比如绿芙与红绣,有怡红院里卖身的姑娘,比如芍药,茉莉,杜鹃,海棠。也有如意坊的绣娘,金瑶,银喜。还余下一个厨娘月冬九,一个小媒婆秋宝珠。
可以说是一支拥有十八班武艺的小团体,全部受了那大胡子的迫害,被抓到了一起,多亏了关键时刻有几个姐姐的牺牲,才保全了剩下几人的清白,为此几人主动承担了一大半的劳动,让那几个楼里的姑娘有更多的休息时间,养好身子。
如今她们总算是雨过天晴,再也不用受人控制,只要跟着这个村长的人一起走,跟在慕春姑娘的后面,总能有几人的落脚地,更何况还有黄采莹与关月时不时的照拂,个别不怀好意的人,见她们人多也不敢轻举妄动。
眼见粮食下的很快,老村长决定让大家继续赶路,又休息两日后一对人马再次出发,像未知的方向前行,哪怕步路蹒跚也不要停滞不前。
他们像蜗牛一样,背着自己的家出发,尽管前路艰难,心中依旧留着生的希望,想快些走出这片冰河。
张家人偷偷换了行头,将棉护腿穿在裤子里面,从膝盖上面直到脚脖子,基本上与棉裤无异。原本的马甲通通加了袖子,现在人手一件棉袄已经强过许多人。
夜里几人盖着又大又厚的被子,一个个终于不用再缩手缩脚,自打天气寒冷之后,就没谁再洗过脸了,洗脸皮肤会裂开。只有柳芸禾用很少的竹盐刷刷牙,其余人不怕冷的就用雪搓搓便好,滴水成冰的天气,哪里都是一股子冰雪的味道。
大被里,柳芸禾拿出香膏,用手指挖了一大块后融化,涂抹在慕春的手掌上,又仔细的根根手指柔匀,来回抚摸着。
香膏是从柳府带出来的,如今也只剩下一小半,柳芸禾自己不打算再用了,这些全给慕春留着。
慕春被冻裂的双手,在香膏的滋润下柔软光滑了不少,又被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捏来按去,很是享受。
她靠在一旁垂着眼,任由柳芸禾在她的手上反复的摩挲,那双纤纤素手沾了香膏光滑柔软,托着慕春的掌心,一遍一遍的轻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