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这么长时间二人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鼓着腮帮子盖着外衣硬是睡着了!
不知不觉梦到了爹娘去世那一年,不大的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
爹爹这边没有什么族亲,娘亲那边又很少走动,家里还剩了些粮食,年幼的她便努力养活自己,偶尔也能抓只山鸡野兔尝点荤腥。
这些她都能忍,可到了晚上家里就她一个人,随着太阳下山家里一片漆黑连个油灯都没有,她有些害怕。
一天夜里,不知哪里来的声音像狼又像野狗,北风将屋门吹的呼呼作响。
她实在怕了,便想起离自己家四五百米的地方有一户人家。
她便穿了脏兮兮的袄子,踩着漏脚趾的单鞋顶着寒风硬是跑出了家门。
远远的看见那户人家里透着微弱的烛光,她本能的想进去暖和暖和。
黄家也只有一个女儿,比她大个三岁的样子,这家的户主大概不满意媳妇只生了一个女儿,所以总是不着家,即便那女娃子在村里数一数二的漂亮,也没讨来父亲的欢心。
关月蹑手蹑脚地靠近那户人家的院子里,躲在高高的草垛子里。
半夜出门解手的黄采莹,看见草垛子里有个黑影像个人吓了好大一跳。
“啊……你是谁?躲在我家做什么!”黄采莹看清里面躲着的是个半大的孩子时,压低了声音道。
她怕吵醒睡着的母亲,因为她娘身体不好。
“采莹姐,我一个人睡觉害怕。”关月黑漆漆的小脸瘪着,说话声音还带了哽咽。
黄采莹一瞧,竟然是半山腰那猎户家的小姑娘,她知道那户人家大人都入世了,只剩下一个八九岁的女娃。
她们平时没怎么说过话,只是认识的程度。
月光明亮,黄采莹看到关月露出来的大脚趾,想笑又觉得这样不好,便忍着将她带进屋子里。
父亲拿着娘亲绣花的银子又去了镇上,这次不知几天能回。娘亲身子弱,病病歪歪在西屋睡着了。
“那……那你先去我那屋睡吧,我给你倒点热水洗洗脸洗洗脚。”黄采莹家里没有弟弟妹妹,看见比自己小的孩子,非常愿意照顾。
她一身姜黄色的绣花袄子,看着柳条一般风姿窈窕,十一二岁的年纪,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在灰头土脸的关月心里,这人就像仙女一样好看,叫她不敢靠近。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个红薯,就是有点凉了。”黄采莹自顾自的说着话,转身去锅里捡了两个红薯。
又倒了杯温水拿到关月面前道:“你吃呀?”
眼睛亮亮的看着她,有新奇,有热络,有高兴。
关月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红薯,看见那人修长洁白的手指在她眼前晃悠。
“你害怕的话今日先住我家吧,反正我爹不在家,不会有人骂你。”黄采莹言语之间竟然还有些兴奋。
关月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没敢点头也没敢摇头。
“只是我只有一张小床,恐怕住不下两个人。”黄采莹白皙的小脸上,眉头皱成了倒八字。
“不用,不用,我睡地上就好。”关月赶紧摇头。
“这都快冬天了,你睡地上岂不是要生病。”
“可是我身上脏。”关月声音很小,黄采莹长得好看,身上也香香的。
黄采莹靠近她用鼻子使劲闻了闻道:“不臭啊,这样我把小时候的衣裳给你拿一件,你换上就好了。”
她点着油灯蹑手蹑脚的去了娘亲那屋,又偷偷摸摸翻箱倒柜,将自己两年前的袄子给她找了出来,桃粉色的水灵极了。
她像打扮布偶一样让她换上新衣裳,洗了头发,搅干,重新梳了两个整齐的双丫髻,粉色的头绳加上粉嫩嫩的袄子,是黄采莹心目中小妹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