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微说:“你现在张口就会哄我开心了。”
穆若水牵着她的手,认真地看她:“你是我妻,我不哄你开心哄谁?”
傅清微啊啊啊啊叫了几声,一骨碌将自己滚进她怀里,仰头说:“希望你以后嘴都这么甜。”
“我会的。”
穆若水伸手捧住她的脸,年轻女人唇边突然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手。
“师尊……”
她痛苦的面孔在她眼前晃动,穆若水呆呆地看着,扼颈般熟悉的窒息感缠绕上来,让人无法呼吸。
太多次了,连她也分不清现在是真实还是幻境。
抑或是……做梦?
后院的小房间里,正在闭目打坐的穆若水眉头紧锁,白皙额头冒出一层细汗,睫毛颤动,口中不断低声念着一个名字。
“清微……清微……”
“师尊,你怎么了?”窝在穆若水怀里撒娇的傅清微仰着脸,一只手覆上女人捧住她脸的手背,问,“我都等好久了,你怎么不亲我?”
穆若水神魂归位,唇瓣微白,定睛看了看她雪白无暇的面孔。
“没事。”
她吻了吻年轻女人的唇,傅清微对她浅尝辄止的触碰不满,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她指尖划过对方的腰带,勾着穆若水的脖颈将她带回了房间,太阳落山以前,屋里便回荡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事后,穆若水衣衫半敞,床帐热气未散,问她怀里贪欢的傅清微:“你不是一向不肯在白天……”
傅清微说:“人生苦短,我能陪你的不过几十年,去掉年老色衰的几十年,只余下十来年,我不想留下遗憾。我们继续吧,师尊。”
穆若水发白的薄唇阖动:“你不要这么想……”
傅清微伸手轻轻捂住她的嘴。
“嘘,爱我。”
床帐里再度热火朝天。
穆若水站在院子里,竹竿上已经没有晾晒的干豆角了,傅清微牙口不好,咬不动,家里已许久不做这道菜了。
屋檐下没有放鸡胸肉和罐头的盘子,因为两只猫多年前都相继去世了,埋在了树下。
“师尊。”卧室传来的声音很微弱,但穆若水敏锐的听觉早已习惯了这道嗓音,女人快步奔进门去。
傅清微卧病在床,曾经年轻貌美的脸只有一双琥珀色眼睛能窥见过去的容颜和神采,也没有年轻时亮了,薄薄的阴翳蒙在她的眼前,浑浊暗淡,一眼看得出是老人的眼睛。
她饱满的皮肤失去了水分,变得皱巴巴的,嘴巴和石娭毑一样老得像个系紧的束口袋,皱纹一条一条的,深得像沟。
一条一条的岁月,横亘在她们的面前。
穆若水坐在床头,伸手握住她苍老干枯的手,眼神和几十年前别无二致的温柔。
“清微。”
她做到了她所承诺的那样,无论时光过去多少年,透过她的眼睛看到的,永远会是二十岁年轻的傅清微。
可傅清微快要死了,生老病死,是人生规律。
傅清微放在她掌中的手指动了动,摸了摸她光滑的手腕,充满不舍地望向她。
师尊永远都这么漂亮年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