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疏蜷缩起身体,他尾鳍微动,留着几分意识闭上眼眸。
逾琢尚且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给周宴疏尾巴浇完水,重新把水温调到了适宜温度。
晚上睡床上是不可能了,逾琢重新蹲在浴缸边缘,他指腹轻蹭周宴疏的脸庞,趁着他昏睡低头舔了舔他的唇角。
一股久远又略显陌生的触感。
逾琢收回舌尖,他像是感到有些奇怪,过了几秒又去舔舐了片刻。
他懂得把握分寸,只是停在外围,没有伸入里面。只是将那里描湿,浸润,又加点温度。
“不……”
周宴疏仰起头,他喉间发出不清不楚地声音。
逾琢顿时有所感知,他退离开来,将水温往下调了一点。
周宴疏呼吸沉重,但尚未醒来。他依靠在浴缸边缘,脸上的薄红堆着没有褪去。
“好吧,不亲就不亲。”逾琢嘟囔了一声,他脸颊蹭了蹭周宴疏的发梢,起身将浴室的灯关上。
房门半阖起来,浴室内部漆黑一团,只有门缝处有一束浅黄色的光束落下。
细微的呼吸声在室内出现,水面微澜起伏。周宴疏无声睁开眼眸,他舌尖舔了下唇瓣,眯起眼眸看向门外。
逾琢的身影映在门上,偶尔走动两下。大约过了一两分钟,里面房间的白炽灯也被关上,逾琢重新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来。
周宴疏立刻闭上眼眸。
逾琢进来后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声响全然消失,周宴疏只闻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味道。
安抚着他的神经,身躯,还有不知为何钝痛不止的骨骼。
“亲爱的……晚安。”
*
周宴疏已经完全睡了过去,他靠在浴缸边缘,全程都没有活动一下。逾琢给他尾巴浇了几次水,后来暗自计划着要买一个大一点的浴缸。
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多,逾琢也感到有些疲倦。
他坐在一旁看着周宴疏的面容,恍然间有些看不清晰。
五百年了……周宴疏相貌依旧。
不,也变了一点。
鼻梁高挺,眉眼不像以往那么和善,更不会愉悦上挑。这副五官……相较从前,变得更加凌厉,也更显威慑。
他已然不是当初逾琢所见到的那副模样,却依旧让人移不开目光。
€€€€就像逾琢最初见到他时那样。
逾琢闭上眼,浴缸内的温水气息浓重,他细细抚摸着银尾上的鳞片。有些潮湿,滑腻,感知到逾琢脑海中,慢慢浮现出它原本的样貌。
那是在深渊万米以下,逾琢初次见到的场景。
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少年岁,逾琢如今回想起来,也只是记起那些望不到底的漩涡和黑暗。
深渊万米以下,除了空谷,便是紧紧环绕在侧的乌黑死水。
逾琢从诞生之时,便一直在看这样的景色。
这里的水似乎是不会流动的,乌色浓黑,没有生气。山谷更是如此,空空荡荡,活物早死,甚至连海草都不允许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