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他话很少，我和他也只是简单见过两面的关系，也是前不久我才知道他的名字。他没要钱，听他说他兼职的时薪不低，生活上倒是不会拮据。还有……”

裴景声话说到一半，端起玻璃杯不疾不徐地喝茶，好半天才在周€€略显漠然的神情中接着说，“他还收养了一只狗。”

周€€紧握在杯壁上的手松开，留下一点白印，转瞬消失。

“就这点了吗……”

裴景声给出的讯息甚至不如周€€了解到的。

至少周€€终于从高胜嘴里撬出周珏的名字，得知罗闵仍保留对过去的记忆时，他大口大口地呼吸，得到了重生的希望。

他必须得到更多关于罗闵的消息……

但很显然，裴景声并不了解罗闵，裴景声关注的焦点是他的猫，若是周€€的问题围绕黑猫，那他会得到更多更详尽的回答。

一点茶叶碎沫在臼齿上碾碎，茶香没出，裴景声抱歉道：“我确实和罗闵交集不多。”

“嗯。”话已至此，周€€没什么留人谈天的兴致，灌下大口茶水，“我知道了，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我送你出去。”

闻言，裴景声起身，“不用，司机就在外面等我。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问……”

“你问吧。”

“罗闵和您，是什么关系？”

上次周€€回答，称自己没有追问罗闵去向的立场，那么现在，又为什么急切地询问裴景声一个明摆着与罗闵关联甚少的合作伙伴。周€€太焦躁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反常，换种说法，他在关于罗闵的事上没有任何规划可言。

就像，完全被感情驱使而经不起任何理性的思考。

正如此时，失去利用价值后，裴景声连几句寒暄都没得到，周€€已打开了大门。

“什么关系……没什么联系的关系。好了，裴总，我就送你到门口吧，我这副样子也不太方便，再会。”

“再会。”

裴景声下楼，门在身后合上。

室外流通的空气可亲可爱多了，他却仍在回想进门时看到的画面与周€€的回答。

没什么联系……

没什么联系两次都向他试探罗闵的信息，周€€想从罗闵身上得到什么？

还有茶几上信托机构的资料……裴景声依稀记得那是国外提供家族信托的首选机构，周€€家中没有第二人生活的痕迹，他父母年事已高，而周€€本人仍值壮年，他为谁建立家族信托基金？

那个随意丢在茶几一角的相片上的孩童？

和周€€酷似的长相，是私生子？

周€€对私事向来闭口不谈，外人曾猜测他膝下私生子可绕闪影一圈，可这么多年下来，却没传出过丝毫丑闻，私生子的谣言也就不攻而破了。

那张相片拍摄风格也并不似近二十年，像素模糊。

说周€€本人的童年照又差得太远……

难不成还是罗闵？

这个想法冒头，裴景声忍不住失笑，似乎又跳回了当初思考黑猫与青年关系的时候。

荒诞却合实际。

司机就在小区门口等候，裴景声到时司机才看人打完一场旷世绝伦的乒乓球赛。

“裴总，在这儿呢。下次您打个电话让我开车进去等就好。”

“不用，我走着想点事儿，开车吧，回……”裴景声话音未落，手机跳出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