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第三个。
库拉索还是在失忆前把获取的情报传了出去,朗姆在第二天就有动作。只是这次行动非常谨慎且隐蔽,暗杀指令由单线秘密发出,内网没有任务记录,无从得知他们下一步行动,你甚至是在看到加拿大国家电视塔周围出现直升机恐袭新闻后才后知后觉他们原来已经开始出手清理内奸。
后怕是发凉的脊背和岌岌可危的理智之弦。
“goldey?”
把刚刚浏览过的页面还原到首页的少年松开鼠标,重新抱起自己电脑,瞧了瞧屏幕下角显示的时间,看着你,纠结地抿了会儿嘴,才说,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要不要我把早餐做好后端上来?是鸡肉三明治,我昨天放学后在超市里买的奥尔良鸡腿肉。”
“我不用。”
“好吧。”
被拒绝完后他没有走,又问,“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到忙的地方吗?”
刚刚在窗边晒太阳的金毛犬这时悄悄回到你身边,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你垂在椅侧的手,温热的呼吸喷到你掌心里。
你想起它还饿着肚子。
就揉了揉金毛犬的脑袋,说:“把呼噜带出去吃饭吧。”
“ok。”
呼噜一开始不肯走,喊了几声都趴在书桌底下不出来,最后用绳子牵引,才不情不愿的出去,蒙斯离开时体贴地帮你带上书房门。
书房里仅剩你。
你之前在蒙斯进门时尽量挺直的腰背和肩膀等门关上后一下塌了,整个人重新陷进弧形设计的办公椅里,样子颓然地蜷缩成团。
唯一能让你屁股不挪分毫的在这间沉闷窒息的房间里待几个小时的只有你发现这次行动中的成员全是琴酒手下的人,他们此刻不在日本,他们目前安全。这份短暂的安全给了你微乎其微的安全感,让你坐立不安焦躁不已的同时,又理智地把自己关在书房,没有冲动地去找他们,在大半夜扒警察的窗户或上演场诈尸秀。
然而现在,和琴酒形影不离的伏特加在陆面上的信号消失,也就说欧美洲暴露的卧底已经处理完毕,琴酒在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的路上。
他们下一个目的地是哪,日本吗?日本这边究竟暴露多少。
如果说之前还曾因为发现多方正在联手而侥幸考虑过会不会库拉索事情的发展都在他们计划之内,他们想用库拉索钓出更大的鱼,这种猜想在发现死掉的都是真正的特工后被打消干净。一个晚上接二连三查出有卧底特工被除掉的消息,像压在胸口的石头越压越重,心神不宁到甚至产生不真切的幻觉。
你能做些什么,是不是已经来不及。或许你就该在昨天得知库拉索失联时不抱以侥幸,直接回到她去偷取名单的当天早晨,这样赶在了她将消息发给朗姆前,如今的所有焦虑都不会存在。
紧握在手里的枪柄仿佛正提醒你懦弱无能的迟疑和愚蠢至极的顾虑。
现在呢,现在还能做什么?
现在再回去也最多只能回到江户川等人遇见库拉索之前,没有任何价值。
你的指甲掐进肉里,皮肉的疼痛丝毫不能缓解内心的煎熬与焦虑,你只能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抽出几丝理智冷静思考:
朗姆为什么收到了名单却仍急着找回库拉索,你才不信那老头在意「自己人」,当年崩掉受重用的梅洛酒他连抬头纹都不曾出现;
拿到名单后几乎立即展开行动,如果库拉索前晚给的名单里有日本区人,负责日本区的琴酒为什么会不第一时间返回日本;
就在日本的贝尔摩德没接到关于处理叛徒的指令;
日本区的情况模糊难辨。
还有情报藏在库拉索失忆的脑子里。
——
这一线转机犹如沙漠里一股清泉。
朗姆一定还会找库拉索,就算得力亲信已经脑子不清醒的躺在医院,被警察监护,而库拉索如今在搜查一课的手中,从警视厅转到警察厅只是手续问题,相当于人已经在公安的掌控内,比你了解更多情况的降谷以及其他人会采取行动,要是你现在出手解决了这个正被互相争抢的香饽饽,会不会扰乱他们计划……可若什么都不做,就只剩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