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在这之前,即便她和许汐言签了两年“情人”的合约,但其实她从未真正想过,跟许汐言有任何恋爱的可能。

可许汐言一番话剖白了自己的弱势,陡然把两人摆到了平起平坐的地位。

“开启一段真正的恋爱关系”这件事,变得可见而可感。

突然被塞进闻染脑子里,闻染不能说自己想清楚了,也不能说自己做好了准备。

因闻染没开口,许汐言走往玄关的脚步没了停下的理由,换了鞋,离开了闻染家。

是,许汐言从昨晚开始,就已说得太多太多了,多得甚至不像那样骄傲的许汐言自己。

今日一杯茶以外,她也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之后,许汐言没再打扰闻染。

一周后,陶曼思约闻染喝酒。

闻染一猜就是因着张哲文的事。果然,这次她们约在一个喝啤酒的清吧,几杯啤酒下肚后,陶曼思问闻染:“你说,我要不要跟张哲文表白?”

闻染立刻答她:“不要。”

“为什么?”

“你跟他相处,暗暗表露自己的意思就行了。如果他也对你有意思,会主动对你表白的。”

“是吗?”

闻染劝老友:“如果你主动表白,他拒绝了,你会很受伤的。”

不止一颗心受伤,还有尊严。

陶曼思又喝一口啤酒,推一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笑道:“受伤,那又怎么样呢?”

闻染一怔。

从一周多前开始,她接连所受的震撼太多了。

从许汐言那句“雨天的路,是不好走的”,到陶曼思这句“受伤,那又怎么样呢?”

她劝陶曼思不要表白,是因着自己的理念,自己的经验。

大抵正像《白玫瑰》里最经典的那一句歌词:「身处劣势,如何不攻心计」。

她太习惯把自己摆在一个需要自保的弱势者地位。

她对许汐言,试探、徘徊、口是心非、故作淡然。

唯独没有一刻真正想过,去用真实的心意去跟许汐言过招。

如若她们的感情是个战场,她站在城墙上远眺,许汐言是独自站在围场内、甚至找不到对手的人。

人怀揣心事的时候,果然容易喝多。这话说的不是闻染,而是陶曼思。

她俩胆子都不大,觉得宿醉难受,以前很少有喝多的时候。这次难得在外面喝酒,陶曼思却醉了。

陶曼思也是一个人住的,闻染不放心送她回去,便打车把她带回自己家。

一路问她:“想不想吐?”

陶曼思摇头。

下了车,闻染一路扶着她往楼栋里走。她的金丝边眼镜戴得摇摇晃晃,闻染生怕她掉了,便先替她摘下收回自己口袋。

她口齿不清的问闻染:“染染,染染,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个那么喜欢的人。你就从没有一次想过,要跟她表白么?”

“就算你们全无指望,你怎么这么能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