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见闻染在她身边操作咖啡机,许汐言还是很礼貌的摘下墨镜来,勾在领口,问闻染:“你喝的什么?”
餐厅准备了数种咖啡,从哥伦比亚到夏乐。
咖啡液滴滴答答落入咖啡杯,闻染扭头去看许汐言。
许汐言唇边缀着浅浅的笑,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看起来永远那么强大,那么美丽,一张脸永远那样妩媚风情,甚至捕捉不到她眼下青黑的眼圈。
她永远不给人抓自己的任何破绽,永远不让人看自己的任何破碎。
包括闻染。
闻染深吸一口气,扭头去看自己的咖啡杯,垂着眼睫答她:“哥伦比亚。”
许汐言犹豫了下,压低声问她:“怎么生气了?”
闻染看着咖啡液一滴滴装满瓷白小杯,一手摁在咖啡台边沿:“我没有生气。”
其实她是生气了。
她这人看起来不声不响,但她挺爱生气的。
她想说许汐言,你怎么那么能装啊。
你总说我能装,你比我还能装。
总装得自己没有任何问题,你是觉得自己很酷还是怎么着?
就好像童年那些伤痛的往事,你为什么从没想着告诉我最深的真相?
闻染发现自己生气的最底层逻辑是她心疼了。
所以她很生气,但她甚至发不出脾气。
想着午夜时分,她悄悄站在练习室外听许汐言弹那些破碎的旋律,她就更发不出脾气。
她叹了口气,跟许汐言说:“哥伦比亚不怎么好喝,你还是喝夏乐吧。”
端着自己的咖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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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染再没去过走廊尽头许汐言的练习室。
她发现自己是不敢去,不敢听那些许汐言的耳朵一定忍受不了的旋律。
她都不敢听,许汐言又是怎样一遍遍忍受的?
闻染希望这两天赶紧过去。
无论许汐言最终在台上的表现如何,她只希望这种折磨早些结束。
终于,大赏演奏夜。
闻染最后帮周贝贻校了一遍琴,吸取上次牟素婷演奏会的教训,又拉着周贝贻仔仔细细验了一遍。
跟周贝贻说:“你好好准备,我先出去。”
她打算先去观众席落座,偏偏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掏出来一看,是柏惠珍。她接起,柏女士的声音大呼小叫传来:“染染,不得了呀!f1吐了!”
“什么?”
f1从被闻染带回家后,一直都是只健康的小猫。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就是不会后空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