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涟无奈耸了耸肩,从贺€€肩上起来:“我给你讲讲主星吧,主星四季如春,开满着鲜花,我住在主星的A星区,那里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有树,有花,有草……”
他絮絮叨叨说着没有任何营养的话题,贺€€安静听着,没有出言打断他。
基因改造三个阶段完毕后,他们这批人仅剩下九十七个,其中包括后来的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
第一轮的实验结束,他们进入了第二轮实验。
基因改造的成果初步显示。
他们幸存的一百多号人锁骨被打上编号。
在细胞分裂重组之下他们的生理构造发生了改变,一批人在速度、力量、视力……等方面得到提升,于是他们作为第一批成功的范本被迫成为研究对象。
针管打进体内,他们成为了移动血库,看着属于身体一部分的血液变成一串串冰冷无情的数字。
他们这群成功存活下来的小白鼠被迫进行一场名为“推动人类向前”迈进一大步的伟大“牺牲品”。
这群白大褂让他们进行各项实验,包括但不限于接收可以震碎耳膜的噪音刺激、封闭在真空环境、在极热极冷的环境下存活……只为了进一步挖掘人体生理潜能,以突破生理极限为目的。
有些人承受不住开始自杀,但白大褂在他们身上安装了摄像头监控器,一旦发现自杀便开始用药物吊命,维持着一口气,救不回来便榨尽最后一滴名为“价值”的血。
甚至有些人因基因改造而获得了超于常人四五倍的自愈能力,连自杀都做不到,齐涟就是其中之一。
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不苦中作乐真的很难熬下去,齐涟每晚回到水泥隔间都会绞尽脑汁地与贺€€说说话,只有找到描点,他才不会忘了外面的生活。
齐涟伸出手碰了碰贺€€的指尖,等贺€€看向他时才说:“贺€€,我好像还没有问过你,你的身体出现了什么变化。”
他的自愈速度提升至常人的四五倍他早就告诉贺€€了,但贺€€貌似不懂礼尚往来的道理,从不告诉他,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齐涟只好自己问了。
据齐涟已知的,大部分人都是力量与速度方面发生改变,但他观察过贺€€,没看出贺€€有这方面的提升。
被齐涟碰过的指尖一颤,贺€€悄无声息拿远了些。
没得到回答,齐涟有点不满,凑近了贺€€:“不好这么小气,说说看嘛。”
齐涟的气息是温热的,呼吸搭在贺€€的脖颈,贺€€不自在地躲了躲,他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要躲。
齐涟不明所以,见贺€€离他有点远便追了过去,清浅的呼吸声又过来了,贺€€只好再躲,齐涟一愣搞不懂贺€€为什么嫌弃他,便又蹭过去。
就这样一来一去好几回,贺€€一骨碌转过身。
齐涟一懵,戳了戳贺€€后背:“你还没有告诉我。”
“闭嘴。”贺€€有点烦,说不上为什么,只想让齐涟老实点。
齐涟被人教训了,撇撇嘴,也跟着转过身,背对着贺€€嘀咕说:“爱说不说,我还不稀罕呢。”
……
齐涟本以为这项名为“人学”的惨无人道的实验不会再有比这更残酷的,但后来,齐涟就发现他想错了,这项名为“人学”的实验还有第三轮。
第三轮实验,白大褂将他们这些幸存者两两为一组,同放在一个隔间,倘若从前隔间正好两人都幸存则保持不变,倘若一人在基因改造过程中死亡则重新分配。
未知总是伴随着恐惧,但也许是有贺€€这个描点在,齐涟不会忘记外面的生活,所以在面对未知时他多了几分可笑的勇气。
在重新划分出隔间的第一天,齐涟安静等待白大褂的到来,白大褂没有来,于是第二天齐涟继续等待,白大褂依旧没有来。
第三天、第四天……仍是如此,如果不是每日有送饭的人来齐涟都要怀疑那些白大褂是把他们给忘了。
一晃一个月过去,白大褂终于出现,他从所有隔间中选中其中一间,带走两名小白鼠。
小白鼠出去的时间不长,好像才一个小时,只是回来的两名小白鼠只剩下了一个。
齐涟透着门缝开过去,那只小白鼠脸上表情恍惚,双目无法聚焦好像成了摆设,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行走全凭本能。
如果不是看见他还有影子,齐涟都要怀疑是青天白日撞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