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孙明锐路过他身后,凑过来瞧他,纳罕道:“你耳朵怎么红了?”
好事儿的林唐从床上探头下来,惊奇地说:“呦,真的,这是恋爱了?哪个系的?”
陈桦峰:……
陈桦峰把手机界面护住,室友嘻嘻哈哈地凑了一阵热闹,他干脆上了床,靠着墙打字:“在一起可以咬。”
陈书玉听话地漱了口,刚刚那一下咬得不轻,伤口有点严重,估计接下来几天都得喝粥了。
从水房回来,室友们也都回宿舍了,王越脑袋上还缠着绷带,本来站在门口说话,见到他就避开了视线,进了里边。
他忽略掉他们或明或暗的打量,上了六个铺位里唯一围了遮光帘的床,打开了小灯。
他看着手机上陈桦峰发过来的那句话,慢慢地垂下了眸子。
他没再回复他,裹上毯子,关掉小灯,闭上了眼睛。
在一起可以亲,在一起可以咬。
这算是陈桦峰给他的明示了。
可他根本不敢进一步,因为自己也是个男生。
他把脑袋缩进了毯子里,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又震动了下。
他舔着唇上的伤口,摸出手机,刚刚陈桦峰对他说:“晚安。”
他的军训生活太糟了,教官可能把他当成了典型,每天军训的时间是他的固定挨骂时间,也是固定被同学们笑话的时间,甚至都闻名一整个操场了。
可能看的人没觉得怎么样,但他觉得很丢人,是身心上的双重煎熬。
他真的很反感自己在前边费力地协调着自己的肢体走正步,教官在后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整个班同学就一起笑他的感觉,他觉得教官有点像在遛狗。
第二天军训结束的时候,他特意留了一步,去找了教官,但是教官没听他的解释,只说了这么几句话€€€€
“如果你是身体有什么问题,拿假条来请假。”
“我的队伍里不欢迎矫情的人,这里不是你家,都得哄着你训。”
“最后检阅的时候如果你不合格,所有人一起加训,你不努力就只会给其他同学拖后腿。”
他真诚地问教官:“那你可以不要骂我吗?”
教官扫了他一眼,语气很淡地说:“这要是在部队,你这样的骂了都是轻的。”
他在家也没人哄着他,他从小到大都没人哄着他!
他气得没吃饭,穿着迷彩去了操场,坐在看台上发呆。
他脑子里很乱,不想回那个让他哪哪都难受的宿舍。他不知道在这个学校的意义,妈妈擅自改动他的专业相当于直接断了他的理想,他也不知道未来他能做点什么,或许他要迷茫四年的时间,或者更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操场上的灯光照不到这里。他的心里仿佛压了一座大山,他有些茫然地想,自己果然总是不开心,真不讨喜。
他登录了好久没上的微博,心不在焉地翻了会儿私信。半晌,他切到QQ,给陈桦峰发了条消息:“我可以把你的画发在微博上吗?”
陈桦峰过了两三分钟才回他:“刚刚在打球。”
陈桦峰:“当然可以。”
陈书玉慢吞吞地打字:“我的微博名字是“遗我双鲤”,你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陈桦峰:“好,我先打球了。”
陈桦峰洗完澡回宿舍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了,他咬着室友分给他的冰棍儿,打开了QQ,那个人没给他发消息。
他登录了微博,输入那个账号,搜到了一个拥有十二万粉丝的美术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