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不顾队友的抱怨,把酒收到头顶的橱柜里,“你们喝酒了还怎么开车回去?”
“你家里不能住吗?”
“院子那么大,你刨个坑睡一晚上我没意见,冻死了不管。”
意大利人习惯分餐,哪怕夏歇期有中国行,队友们还是不喜欢从同一个盘子里夹菜。安东像食堂大妈一样给每个人分了好大一盘饭,他最终没有全部只做南瓜,还调了两个凉菜,满足队友想吃沙拉的愿望。
全部在桌边坐定,安东奇怪,“你们怎么不吃?”
“等你一起,你倒是把面罩摘下来啊!”
安东在长桌上一群人的注视下,慢吞吞地拉扯着头套,费了好大功夫才取下来,脸上的两只蜘蛛成功镇住了所有人。
“你怎么……我感觉我输了。”卡卡就坐在他正对面,一直盯着安东的脸瞧,安东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像鬼片一样僵硬地张嘴,卡卡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只蜘蛛就从他嘴里跳了出来,在桌子上弹了一下飞向卡卡的餐盘。
“什么东西!”卡卡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挪走餐盘,一巴掌把蜘蛛抽到旁边加图索的身上,加图索跳起来,像是已经被蜘蛛咬了一样手舞足蹈了半天,就连不远处的马尔蒂尼也被吓到了,直到蜘蛛在地上弹了两下不再动,他们才看清那是一个弹力很好的仿真玩具黑寡妇。
“哈哈哈哈哈!万圣节快乐!”安东在一片骂声中笑得直拍桌子,“我等了一整天,赶快开饭吧!”
万圣节派对的晚餐受到了一致好评,带肉的很快都被一扫而空,就连稀饭和南瓜饼都被当成甜点,好几个人问他食谱是什么。
“比中国行的时候吃得还好。”
“我再也吃不下中餐馆的菜了。”
“接下来有什么节……感恩节?”
安东无语地看着鲁伊,很想把他盘子里的南瓜饼抢过来但是不好下手,“感恩节是美国人过的,你们吹嘘我就是为了之后继续吃我的,我都看透了,别想!”
南瓜披萨也被解决的干干净净,但很多人根本没尝出来它和普通披萨有什么区别。
安布罗西尼挠着头顶捅了一半的刀,已经快歪到后脑勺了,“饼胚有点甜甜的,是刚才南瓜吃多了吗?”
“不是,”安东得意洋洋地路过,顺手抽了那把刀一巴掌,“是我在饼胚里加了南瓜泥,这是我新创造的南瓜披萨!”
“嗐,你还能新创造披萨了?”安布罗西尼没觉得不对,乐呵呵地又咬了两口,然后才注意到了从欧洲杯赛场回来的队友脸色都不太对,他咀嚼的动作僵住,“有什么不对吗?”
尝过菠萝披萨的人全都闭嘴了,这种丢人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结果下一秒安东牌大喇叭就‘开机’了,“我当然会做各种披萨,欧洲杯的时候我做了菠萝披萨,保罗桑德罗皮波……”他一个个点了过去,“他们全都吃了。”
在座不是意大利人的都在热烈地鼓掌,舍甫琴科和卡卡甚至开始敲盘子,雷东多笑得咳嗽。科斯塔库塔震惊地瞪大眼睛,“你就由着他这样?”
马尔蒂尼羞愧地捂脸,“游戏输了的惩罚。教练先生都管不住他,我怎么说?”
“你们不管我来管!”
鸡飞狗跳的晚餐在科斯塔库塔把安东撵出房间的快活氛围中结束,安东在门外哆哆嗦嗦地拍门,隔着窗户和科斯塔库塔对骂,然后被大门外雨果的门铃声打断。
“不给糖就捣蛋。”升上大学的雨果脸上还带着一如既往的清澈愚蠢,隔着铁门把新赛季的队服伸进来,语气中充满羡慕,“你们好热闹……我不进去打扰你们了,但是你不能把我忘了。”
“好像我现在就能进门一样,”安东碎碎念地接过队服,最终靠着给小球迷签名的理由强行回到了自己家,雨果也最终拿到了一件带着万圣节快乐祝福语的珍贵签名队服,足够他再和大学舍友炫耀一整年。
晚饭后派对按道理该蹦迪了,但安东表示那都是没好好吃饭的人才会做的无聊事情,他翻出来一堆零食和水果。“虽然没有酒、没有dj,但我们可以玩游戏。”
老年人支了两个牌桌,网瘾少年打开ps,坐不住的小年轻在房间里滑滑板,万幸整个一层都被打通了,宽敞地仿佛没装修没砌墙的毛坯房,让他们横冲直撞的骚扰其他人。
鲁伊科斯塔拨弄了两下挂在墙上的吉他,雷东多还打开了房间中央那个老古董一样的钢琴,弹了一曲简单的小奏鸣曲,然后勒令安东立刻找人过来调音,不然简直是暴殄天物。
安东揣着一把瓜子走来走去,先骚扰了一波正在足球对战的内斯塔和皮尔洛,替他们一人输了一把,又跑到牌桌边大声念牌捣乱,因扎吉拽着他和自己坐,又被其他人阻拦,加图索在牌桌上总是敢指示别人,大概因为他确实有水平,“安东每次坐在你背后你都赢牌,现在别想玩赖。”
“为什么不让安东上牌桌?”马尔蒂尼提问出声,安东于是被迫按着坐下来,他抬头乱转,想要求助其他人,可是在马尔蒂尼的注视下,所有人都撇开了脑袋。
安东果然输了好多,没有筹码玩,他的脸上被自己家里的颜料画了好多道。蜘蛛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现在他整张脸看上去,好像刚在泥汤里打了滚一样。
在他又一次连带着永远都不可能输的雷东多一输到底之后,连放不下手柄的两位网瘾少年都凑过来看热闹,“必须要惩罚你一下了,你简直是害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