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早知太阴圣女竟然料到河神背后另有敌手,巫长史那时绝对不会贸然行事!
太阴祭司闻声,亦只得收敛不悦,皱眉看向瑟瑟发抖的巫长史,叹道:“罢了,现在当务之急要找到施展还魂蛊之人,否则献祭之策只会被打断破坏。”
秦婵视线转而落在竹简之上,平静道:“母亲,恕女儿直言,下蛊之人术法高深,又非太阴与太阳两派术法,恐怕只能是跟太虚大祭司有关。”
语落,巫长史一惊,太阴祭司亦是沉郁气色问:“你的意思是?”
“此人若是为三百年前太虚大祭司而复仇,那么母亲恐怕亦应当小心。”
“王朝三百年来都相安无事,怎么可能凭空冒出太虚大祭司的复仇者?”
语出,太阴祭司忽地神色微变,抬手屏退巫长史,目光审视的看向秦婵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秦婵并不怀疑母亲的提防戒备,神情淡然的应:“女儿知晓并不多,只是怀疑三百年前太虚大祭司是被多方势力的绞杀,如今恐怕来者不善。”
太阴祭司神情并未放松的看着自己这位心思越发灵敏深沉的女儿,既是满意她的优秀,又是警惕她的厉害,思索道:“根据历代太阴祭司传承下来的秘闻,当年太虚大祭司确实有可能逃脱你所猜想的绞杀,只是一直无人找寻踪迹,因而有的祭司怀疑她伤重不治死去,而有的祭司怀疑她在大火之中使用古老的法术逃出生天。”
可这些实在太过久远,太阴祭司都不甚清楚了解三百年前的经过。
秦婵听到古老法术之时,想起少女曾经因好奇两种古老术法而逃课的事。
朝暮术和涅槃术,这两种连秦婵都觉得只是传闻的术法。
三百年,莫非真跟两种术法相关联么?
现下秦婵还不得而知,因而并未多言。
夜幕深时,秦婵恭送母亲离开,独身站在宫廷长廊,夏风燥热,残月高悬,本该是静谧之时。
秦婵却微弱的听到丝竹之声,目光投落并不远的太阳圣女燕曦屋院,只见有三两宫卫候在廊道,很显然是皇女来访。
现下的女帝为了活下去,已经渐而有些疯魔。
这些曾经尊贵无比的皇女们,眼下为了另寻活路,不被献祭,已是惊弓之鸟。
原本秦婵还不曾理解下蛊之人的用意,如今才有几分领悟。
三百年前那位太虚大祭司也许最恨的不是背叛她的两位属下祭司,而是当年的女帝。
所以才给如今继承血脉的女帝,施展至阴至毒的还魂蛊,对方明明已经可以一击毙命,却又故意不让女帝丧命。
反而利用死亡的危险,将女帝变得不人不鬼,甚至主动的残害骨肉。
极致恐惧,往往才是惩罚和报复的乐趣。
秦婵不禁更好奇当年那位女帝究竟为何抹去那位太虚大祭司的生平。
正当秦婵思绪纷飞时,忽地那方屋院窗户轻展,其间香艳皮肉景象展露眼前,靡靡之音,更是明显。
秦婵垂眸仿佛在看牲畜jiao媾般场面,幽黑眸间*沉静而死寂,全然没有半分波澜,只觉无趣至极。
夜色深处,国都祭庙内一片安宁祥和,明亮繁星倒映在水榭池面,犹如星镜。
水榭内张琬吹着铜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些萤虫逃离,泄气的停下吹奏,整个人散漫躺在矮榻,长发撒落在身侧,嘟囔的念叨:“真是无聊啊。”
坏女人不知是忙碌还是别的缘故,好些日都不再回祭庙,更别提陪同用膳。
一切又好像回到坏女人没有被软禁前的时日。
半晌,张琬只得闭着眼酝酿睡意,没想水榭里却忽地出现细微动静!
张琬耳朵耸动的翻过身,眼眸借着夜灯张望内里纱帘,视线落在其中一道颀长窈窕身影,面上意外之余浮现不易察觉的喜色,连忙爬坐起身,出声:“我都看到你,你还不出来吗?”
语出,张琬觉得自己说的不妥当,可是想改口,却已经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