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张琬心间忌惮坏女人的狠断手段,暗自感慨活着真难啊。

此时,巫史穿过廊道进入堂内,极为恭敬道:“圣女,齐王女在外求见。”

闻声,张琬不禁好奇,莫非是因为齐王被禾玉宝镜弄的失了魂,所以齐颖来求助么?

按照越炘先前的推测,再加上张琬亦曾从齐锌口中知道齐王跟太阴祭司来往密切。

哪怕年前齐王因为坏女人没能成功刁难自己和母亲,想来她应该会出手相救吧。

寂静处,坏女人悠闲饮着茶盏,面上无动于衷,美目低垂,那细密眼睫投落的暗影,尽显疏离冷淡。

让张琬觉得坏女人特别像一尊无情无义的玉菩萨,她眉眼神态里不见半分柔和,只有无尽的漠然,无动于衷。

这跟张琬去年见坏女人跟齐颖亲昵往来时的举止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没空。”片刻,坏女人声音平静的说出两个字。

“遵令。”巫史迅速会意,自会去补充推辞之语,随即退离。

整间堂屋里只有张琬满脸懵懂,心想坏女人现在怎么看都不像没空的样子啊?

许是张琬打量目光明显,坏女人似柳叶般薄唇轻抿,别有风情,嗓音透着揶揄的询问:“琬儿如此看着做甚?”

张琬稍稍收敛目光,以免又被坏女人当成好色之徒,很是正经应:“难道阿贞姐姐不帮忙吗?”

秦婵的薄唇幅度归于平整,美目不惑中带着探究,凝望着少女坦诚面容,出声:“琬儿为何觉得我会帮齐颖救齐王?”

这话张琬没有立即应声,细想了想,方才回答:“因为齐王是太阴祭司的盟友,齐颖又跟阿贞姐姐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本来想说关系匪浅,但是想到坏女人无情无义没有心,说不定对齐颖亦是玩弄,所以张琬才说的含糊。

见此,秦婵眉眼神色变暗,面上却并没有透露更多心思,语气轻慢道:“母亲的盟友可不止齐王,而同我往来交谈的王女皇女亦不计其数,若是人人都以此来寻求求助,岂不显得廉价?”

这话说的哪怕不是当事人,张琬都觉得有几分被锐利薄剑刺穿心口的感觉,想来若是齐颖亲耳听到怕是会碎成渣。

张琬不禁替齐颖感到一丝丝的可怜,当然更可怜的倒霉蛋,绝对是自己无疑。

坏女人的心这么冷硬如铁,张琬不敢想象自己以后若是遭了厌恶,大抵坏女人都不会让巫史有通报的机会。

所以张琬果断收拾心里的复杂情绪,暗想早点被坏女人厌恶避讳似乎也不错呢。

齐颖她现在至少可以脱离苦海,而自己呢,还得费劲浮在深不见底的幽潭,一边担心会被淹死,一边又看不到上岸的尽头。

“嗯,说的是呢。”张琬应声,随即陷入自怨自艾的愁绪,神态模样有些木讷,因而并未注意到坏女人眉眼里的期许与不可察觉的失落。

秦婵以为少女会高兴,结果她却反应平平,心间觉得无趣,不禁陷入反思。

少女表现的言语似乎并没有问题,难道是自己出了问题么?

两人一时都没有再言语,堂屋外晴天朗日,尘光透过窗棂落入内里,光阴流转变化。

春夏交接,温度渐而回升,祭庙枝叶间花团锦簇,蝉鸣声此起彼伏,张琬亦更换轻便夏裳。

祭庙马场内,张琬穿戴护膝用具,掌心牵着马驹,驰骋其间,分外畅快,没想余光瞥见一道人影,有些惊讶与提防。

王女齐锌面色不大好的上前,张琬下意识以为对方要来找茬,掌心搭在身侧佩剑,余光瞥向不远处随行的太阴祭徒们。

这等众目睽睽之下,她应该不至于昏了头的袭击自己吧。

“你、想干嘛?”张琬被盯得实在不适出声。

“我想求你,方便借一步说话吗?”齐锌话语说的认真,眉目间带着祈求的意味。

对此,张琬有些警惕,不敢大意,视线打量齐锌,下马出声:“你有话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