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它,”南晓雨把变成条状眼珠举起来,装进袋里点了点,“最后一个部位。”
林寄雪说:“齐了?”
南晓雨:“基本齐了。”
“它身体的关键的部分都在这里了,尸体的重量掂着,也就比普通的兔子轻上一点,是正常现象。”
“就是,好像还缺了皮。”
兔子的皮……
林寄雪想起无舌小孩和自己聊的故事,把那株强行装入了兔子残躯的花朵扔掉,没管皮的事:“如果没有其他部位了,就到外面找临昕橘汇合吧。”
南晓雨说:“好吧,回去的路上再注意些,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林寄雪:“那就这样。”
临走之前,南晓雨多看了一眼那株被林寄雪拦腰裁断的,塞过眼球的花。作为药师,她自然认得这是什么。
绿色曼陀罗。
花语是生生不息的希望。
……如此讽刺。
惊雷划过长空,蓦地降下暴雨。
*
植物园区,玻璃栈道。
“纸飞机。”
在范意和白粥将要从玻璃栈道离开之际,忽然有一只小手,从背后抓住了范意的胳膊。
小手的主人用力极大,若非范意及时扒住玻璃栈道的栏杆,很有可能因惯性而滑倒。
范意想发火,忍着往肚里咽了咽,回过头,摆出一副僵硬的表情:“你来了?”
是阿时。
它出现得十分突兀,来去无影,掌心攥在范意身上,万分冰凉,比雨水要冷得多。
被晦暗的气氛晕染过,仿佛即将凝结成冰。
阿时的目光在白粥身上停顿了下,接着微不可察地移开,缓慢落到范意身上,朝他张开手:“我感知到了,纸飞机你带在身上,把东西还给我。”
范意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他拿出纸飞机,塞进阿时的手里。
阿时接过,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它用异样的目光凝视着这架红色的纸飞机,即使经过了缝补,纸飞机依旧弹性十足€€€€那是用五兔子的皮制成的,能够穿过深海的造物。
在女巫的故事里,是五兔子献祭了阿时和无舌小孩,借用它们的痛苦,当作与女巫交易的筹码。
后来,是阿时怀着愤怒,亲自带着其他诡物,剥了五兔子的皮。
于是剧场中未补完的画面得到填充。
它们死后,在剧场里面一幕幕地重复着自己死时的画面€€€€阿时被五兔子设计,从高空坠落,血肉模糊,死后还要被分尸;无舌小孩被拔去舌头,头颅按在水里,在满口血腥中溺水而亡。
当时的剧目中,只有它们怀抱的兔子是假的。
五兔子被困在花园迷宫,不会出现在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