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对方流连赌场,醉生梦死,也是为了麻痹自己,以此缓解内心的刻骨情伤呢……
众人深深感动,同情心又一次占领了高地,望向院中打手们的目光也开始不善。
虽然他们只是普通人,但人多力量大,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又是在自家地盘上,和黑/道打手们硬碰硬的话,他们也不带怕的!
觉察到周围人眼神的变化,黑/道头子不由得抽了抽眼角。
他倒不是怕了这些人,但雇主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没必要再另起风波,在确认整个屋子都被翻了一遍,已经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后,□□头子打了个手势,一行人迅速坐进被塞得满当当的货车,很快驶离了花园街。
他们一走,热心的街坊邻居们立刻涌进园子,纷纷去搀扶冉思。
此时青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都肿成了桃子,被人搀扶着往屋里走了几步,又哭哭啼啼地要返回院子,嘴里含混不清地念叨着些什么“老公”“丢哪儿了”“完蛋了”之类的话。
大家一开始没听懂,直到看冉思踉跄着跪到地上,用手哆哆嗦嗦地去收拢被撕碎踩脏的遗照残片,才恍然大悟。
此情此景,肝肠寸断,哪怕是心肠最坚硬的人,也不由得动容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有些情感充沛的小姑娘,甚至湿润了眼眶。
哎,自古痴情痛断肠,执念换来一身伤,果然是爱得越深,伤得越重啊。
善解人意的街坊邻居们赶紧帮着冉思将遗照碎片收敛好,哄着劝着扶他回了屋。
“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
一些人留下来继续安慰这可怜孩子,同时让其他人别再围观了,以免给当事人造成精神上的二次伤害。
“唉,真是个痴情种啊。”
有位大叔摇头感慨着,转身要走,冷不丁撞到一人身上。
大叔刚要道歉,却在看清那人的模样后,不由愣住。
单看身型的话,眼前的人身材挺拔,肩宽腿长,休闲装的柔软衣料下,隐约可见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极具成熟男性的阳刚魅力。
虽然对方戴了遮掩的帽子,但近距离时,还是能看得出——男人从嘴巴朝上的面部,完全被冰冷的银色面甲覆盖,那种面甲并非普通面具,更像是来自外星系技术的义体皮肤,但没有经过仿生学处理,直接呈现了最原始的机械金属形态。
随着连通外星系的星际航线陆续开通,饶是花园街这种偏僻郊外,不时也能见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大叔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发现这个面容特殊的男人根本没在意自己的打量,那双嵌在冷质面甲下的黑色眸子,一直冷冷盯着院内的情况。
如有实质的冰寒目光,与其说在打量,不如说在审视——审视映入眼帘的每一幕,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细节,揣度测探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在逢场作戏。
大叔忍不住顺着对方的目光,又朝院子里望了一眼,此时冉思刚被人扶进了屋里,大门也随之关上,半点影子都看不到了。
等大叔再回头,那个奇怪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就像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又在人群里站着看了多久一样,他的离开同样悄无声息,宛如一缕吹过湖面的风,还未掀起涟漪,就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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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院子外面的事情浑然不知,进屋后的冉思,终于不再嗷嗷大哭了。
他哭不动了。
哭可是很耗费体力的,情绪爆发时可以哭得酣畅淋漓,但哭得久了……可真TM累啊。
想睡觉。
围拢在冉思身边的大叔大妈们见这人虽然不哭了,但一副精神恍惚表情呆滞,摇摇晃晃要昏死过去的样子,吓得赶紧掐他人中,硬生生把快要无缝入睡的冉思又给弄醒了。
“……”
冉思欲哭无泪,强撑起精神向大家表示自己没事,不会自寻短见,请父老乡亲们放心,先让他一个人静静。
热情的邻居们哪能真的放心,又安慰了他好久,还七手八脚地帮冉思粘好了林夜星的遗照,有好心人看见冉思的床板都被那帮人拆掉砸碎,立刻回家搬了张床垫过来,让他先凑合着用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