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江流观是真想掰开他弟弟的脑子,好弄清里头装着的都是什么不开窍的玩意,究竟是怎么才能这么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来。
怪他,都怪他。
江见寒小时候被藏在深院之中,以至江流观许多年后,才知自己还有个弟弟。
他好容易才将江见寒接到身边,可江见寒已是如今这性子了,他试图纠正,迟迟不见成效,他便想江见寒本不喜欢与人接触,那他不通人情世故,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在蓬洲时有他帮江见寒应付,就算去了八荒,还有相澈能挡一挡。
他现在后悔了。
他那时就该将这些世故人情全都灌进江见寒的脑子里,就算江见寒情感淡薄,他也该让江见寒将这些事背下来,全都刻进脑子里。
“定情信物。”江流观特意咬了重音,“与寻常礼物不同。”
江见寒带上了一分虚心求教的神色,好奇问:“原来还有不同?”
江流观深吸了几口气,竭力在心中告诉自己€€€€是自己教出来的弟弟,至少有一半是他的错,他绝不能因此生气。
“信物或是需是对你而言意义重大之物,或是与你二人均有关的东西。”江流观说道,“就算不是如此,也该要精心准备,这可是定情之事,岂能如此草率?”
江见寒还是略有不解:“定情?我与他早就已经……”
江流观:“嘴上的承诺是是一回事,若事事都可嘴上承诺,那有何必还要有什么拜师之礼入门仪式结契大典。”
江见寒:“……”
江见寒有一些被说服了。
既然对他来说,徒弟入门时的拜师仪式很重要,那以他对秦正野的了解,诸如信物之类的东西……对秦正野来说,一定也很重要。
这小子能将他当初留下的那一点破布在剑上缠那么久,他送给秦正野的礼物,秦正野巴不得全都要珍藏,江流观说得没有错,他是该为秦正野准备一些特殊的礼物……譬如说,秦正野的灵剑。
他已送了秦正野一柄灵剑,又将龙尊准备的剑也送给了秦正野,可秦正野爱在灵剑外缠上那些破布,弄得剑身破破烂烂。
他若送了秦正野剑鞘剑穗,保不齐便能阻止此事,秦正野为了能将他所赠之物露出来,一定不会再用那破布将灵剑盖住,剑穗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若按着江流观所言之意,这东西不能去蓬洲的商铺之内买,他便拿不准应该用何物来制成送给秦正野的剑穗了。
“你得先定下此事,私下送给他也好,结契之时赠给他也行。”江流观稍稍一停,总觉得让江见寒想出一件信物已极尽为难,若还要让江见寒准备两次结契所需的信物,未免也有些太为难他了,他只好又改口,说,“若你们回到八荒之后,还需在宗门内再行一次结契之礼,那这信物,还是私下送了便好。”
江见寒苦恼不已:“寻常人的信物……都是从哪来的?”
江流观:“……”
江流观也沉默了。
他是参加过他人的结契大典,见证过数对道侣圆满,可他自己又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别人的定情信物,也不会向他解释由来,他顶多只能猜测,硬凑出数种可能。
“有些,应当是传家之宝吧。”江流观迟疑说道,“还有不少是自己亲手所制之物,或者是对两人而言都颇为重要的对象。”
江见寒的脑中一片空白。
江流观只好说:“反正结契之事还需准备许久,你可以再想上几日。”
江见寒:“……”
“但你得先将此事告诉小秦。”江流观说,“你二人先将结契之事议定后,我再为你们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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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见寒一气给自己折腾了两件头疼之事。
且不说定情信物如何,此事他好歹已有了些头绪,总可以慢慢思考,待想出何物对他而言极为重要后,再用术法制成剑穗便可。
可他想要在蓬洲与秦正野结契,回到宗门后还要再为此事费上一回神,这事他不知应当如何开口,倒像是他迫不及待想要去做此事一般。
江见寒很快找到了秦正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