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尾巴草编成的猫猫一下打败了邈邈所有花里胡哨的玩具,成了他最宝贝的新宠。邈邈走到哪里,都要把草猫猫带着,就连睡觉也没放过。
商觉时洗完澡出来,第一眼先找邈邈。
邈邈早早换睡衣上了床,面前摊着剧本,睫毛垂着睡得正香。
草猫猫还握在手心。
——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子。
商觉时无声笑了笑,走近些从邈邈手里拿走草猫猫,摆到床边胡桃木柜子上。
邈邈奶猫时期最喜欢里面安了铃铛的镂空球,总爱把玩具叼着到处跑,吃饭的碗里、爬架、床上……
偌大的冷寂的家里,随处可见奶猫抱着小球睡得四脚朝天的身影。
也因此多了不同以往的温暖与亮色。
邈邈似乎在睡梦中感受到铲屎官目光骚扰,尾巴尖小幅度拍打着,催促他快点睡觉。
商觉时动作极轻上了床,将邈邈捞进怀里,落下晚安吻。最后一盏晚灯熄灭,一室归于宁谧夜色。
到了半夜,商觉时忽然听到邈邈含着哭腔的声音。
“小哥哥。”
“邈邈?”商觉时按下打开床头灯带的按钮。
柔和的橘色灯光倾洒而下,邈邈蜷缩睡在商觉时怀里,不知梦到了什么,眼泪不断从眼角滚落,没入散乱开的长发。他哭哭啼啼:“小哥哥……呜……”
听清了邈邈梦呓,商觉时不免蹙眉。
但小猫哭得这样厉害,丝毫不给他吃味的空暇。商觉时压下这一刻涌出的纷杂情绪,顺着背脊轻拍安抚:“邈邈,醒醒。”
“小猫。”
……
邈邈自睡梦中被商觉时唤醒,抽噎着缓缓睁开眼睛。
“小哥哥……”他蜜色的瞳孔像是水洗过的琥珀,透亮湿润。脸侧银白色的长发,几缕因泪水打潮,黏在白莹莹的肌肤上。
在灯光下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商觉时实在没法责怪,然而内心实在窝火,捏着邈邈下巴,径自吻了上去。唇齿间的侵占粗暴强势,邈邈的唇角传来轻微刺痛,下一刻便从口腔里尝到血的淡淡咸涩味道。
小猫长这么大,还没被铲屎官这样过分对待过,顿时委屈得不行。梦里残存的情绪影响仍在,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哭得脸上一片湿漉漉。
“喵!”邈邈彻底乱了呼吸,颤着声抗议。
商觉时把他里里外外欺负个遍,亲昵咬了咬猫猫的唇角:“小哥哥是谁?”
小哥哥?
邈邈莫名心虚,但实在心虚得很。他不敢看商觉时,别着耳朵视线乱飘。余光看到柜子上坐着的草猫猫,心头涌起一阵陌生又熟悉的委屈伤心:“梦到猫猫散了。”
商觉时顺着邈邈的眼神看过去。兔尾巴草极耐保存,草猫猫还保持着白天刚编出来的模样,周遭一圈嫩绿绒绒草叶。
“只是做梦。”头顶传来熟悉的温度,商觉时安抚性质抚摸邈邈脑袋。
铲屎官总是最会顺毛的存在,邈邈心情乱七八糟,耳朵却不由自主贴着他的手摆动。
“就算散了,还可以再编起来。”商觉时取了湿巾,擦着小猫脸上的泪水。
他的怀抱混着淡而清冽的浴盐气息,在昏暗暖橘色灯光下,构筑起独属于小猫的安全感。
“那我……”邈邈仰起脸,睁着圆圆猫眼:“我要很多个。”
如果有很多很多兔尾巴草编的猫猫,散掉几个也不要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