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应聘人不明所以,就见两个面试官和一个中年女子走了出来。
九娘的心情是忐忑的,她只想换一些银两,现在却要当场制作。不过好在,蓝染自己制作了十几年,祖传的手艺。
折羽和百草诗带着九娘上了马车,向着九娘的家进发。
半个时辰后,到了。
九娘家比较简陋,院墙不算高,两棵大树伸出院墙外。步入其中,里面有两口大染缸,里面蓝汪汪的。树上牵了晾衣绳,晾着染了色的布。
屋子还是茅草的,里面传来朗朗书声。
“我儿子,在读书。”
九娘搓搓手,局促地介绍。她拿来了两个小木凳子,给两位客人。
她自己走到染缸前介绍:“这些蓝草叶子都是三四月间收割,把枝叶泡水倒入大染缸里,从采摘到制成一缸合格染料差不多需要五个月,期间需要打靛蓝、发酵,泡沫由绿变蓝,不断加水,之后还要加入白糖、米酒和草木灰等,才能真正成为一缸染出好布的染料。”
百草诗听地认真,这些技艺凝聚着先人的智慧,承载着先人对自然精华的利用。
“九娘,我们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你的成品了。”百草诗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
九娘拿起来一块白色的方巾,手指灵活地操作,还不忘讲解,并不担心对方会偷学她的技艺。“我在常用的方法就是扎染。你们看,就是这样,将被印染的方巾打绞成结后,浸入染缸,再把打绞成结的线拆除。接下来就是晾晒,交给时间。”
百草诗再次深味着自信的女人最美丽。唯唯诺诺的中年女子,说话都不敢大声,可讲起自己的蓝染,头头是道,整个人都在发光。
倒是折羽问出了一句话,“九娘,你待人毫不设防,难道不担心别人偷学了去吗?”
九娘一愣,片刻后轻声问:“你们,会吗?”
这话,倒是把折羽问笑了,“你我本是陌生人,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料九娘连连摆手,“我觉得不会。像你们这样的……”她斟酌了一下词汇,眼前的年轻女子灵动美丽,男子更是惊为天人,“这样的体面人,怎么会偷师呢?”
末了,她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淡淡一笑,“其实,就算你们偷学了,我也不怕的。我说了,这缸染料从采摘到制成,历时五个月,又有多少人能耐得住呢?况且,这期间复杂的技艺,就算我手把手教,没个三年五载,只怕也学不会。退一万步讲,真的有人学会了,那这样的天才,一定会把蓝染发扬光大吧。我呢,也该高兴才是。”
她的话如此朴实,可是听在百草诗耳朵里,却振聋发聩。
她想到那些非遗传承人,耐得住漫长岁月和寂寞,一心将古老的技艺传承下去,其心志何其高洁,品格多么崇高。
方巾从染缸中取出,九娘印了比较简单的图案,折线和花朵。然而简洁之中,透着秩序感和平衡美感。